符太后摇了摇头,“当日想掳去梁王之人,至今未知来历,而此人又去开封掳了蕲王,虽说后来又将蕲王送回,但不知他用意所在,终是让人担心,你行事谨慎,未将曹王在府州消息回传,倒也无错。”
对于苏樵农的目的,常青青不能实言说出,听得符太后言语中满是忧心,不禁心下暗叹,略一迟疑,言道,“蕲王遇险一事,我月前去相州时曾听方伯父提起,那时就随方伯父去开封探望孙太妃她们。”
“方帮主来房州之时,曾是言及此事,只是未告告你寻到曹王一事…想必你也未将此中实情告知方帮主。”
常青青叹了一声,默然不答。
“你不辞而去,我便知你实是不愿有人打扰于你,想来此下应不是在府州安身…”符太后言语一顿,幽叹一声,又道,“若是我日后有事寻你,该如何联络?”
“太后可遣人寻上折大哥,他会转告与我…”
符太后松了一口气,颔首笑道,“如此甚好。”
常青青略一迟疑,言道,“我心恐王府周边有暗探,未敢让唐护卫随行南下,临走之时,他有一事相托,让我代他向太后、太妃乞罪…”
符太后与秦太妃互视一眼,疑道,“唐慬与我二人乞罪…这如何说起?”
常青青便将唐慬收曹王为义子一事言出。
符太后叹息道,“家国不幸,以至曹王流离在外,唐慬为掩人耳目,收曹王为义子,想来应是缘分使然,他护主心切,才如此权宜行事…你且转告与他,我与太妃不会心生责怪,且是要谢他相护曹王之恩。”
秦太妃接言道,“念久此下以唐姓示人,也无不可,但使日后有了家室,子嗣当归先帝宗庙。”
常青青应道,“唐护卫亦是此意。”
此时,府中护卫已是将宫灯点起,一名侍女入殿禀报晚膳已是备好,符太后便让人将郭宗训与唐念久请来,然后传膳殿中食用。
用膳之后,常青青与贺梅同为告退而出,行去西院,步入园中遮雨行廊,贺梅言道,“我听闻折德守与逍遥是意气相投,方才听你言语,心有所惑…他当日何以不将曹王在府州消息传与逍遥知晓?”
常青青便将当日折德守所言如实与告。
贺梅叹息道,“逍遥当日想是猜到折德守对他心有不满,又不能将佛劫之事实言与告,也就未去府州解释,唉,真是造化弄人,却是因此让他二人断了兄弟情义…”
常青青扶着横栏,望着园中在细雨下忽明忽暗的石灯,神色黯然,沉言不语。
“你此番回来,打算停留多长时日?”贺梅问道。
“三日。”常青青应道,“十日之后,是忆非的生日,我须赶回陪伴与他。”
“那曹王呢?你也打算带走吗?”
常青青略一迟疑,“我心中是有如此打算,但此事我须征得秦太妃同意方可。”
“当是如此。”贺梅点了点头,“方才秦太妃同意曹王以唐姓示人…依此看来,我想她会让曹王跟随你身边。”
“秦太妃的话下之意,我也是听岀,可我心中却是希望她不为同意…”
贺梅一愣,“为何?”
常青青神色凄楚,“母子连心,秦太妃定是不愿让曹王远离于她,唉,想来梁王在府中是闷闷不乐,她不愿曹王日后也是如此心境,才同意让我将曹王带走…”
贺梅抬头注视廊檐滴落而下的雨水,目光苍凉,默然不语。
二人沉言良久,常青青又道,“梁王已将十二岁…太后可是有意让人与梁王订结良缘?”
“太后是有此意。”贺梅叹了一声,摇头道,“可太后、梁王实是囚禁之身,莫说官贵人家不肯与结姻亲,就是寻常书香门第,也是不愿…”
常青青一愕,忖道:贺先生所言极是,我倒是疏忽了世态炎凉,中原之人都不敢与梁王结姻亲,何况是萧思温?此下若提岀让燕燕与梁王结成良缘,以贺先生对我的了解,必是会让她有所心疑,看来打听燕燕的生辰八字,还须另寻他法,燕燕兰心蕙质,实与梁王般配至极,且待夺回大运,再谋此缘…心念一到,便转开话题,“我当日离谷北上途中,结识了一位妹妹,极为聪慧,本想让她随先生学艺,无奈她定是要随我身侧,此番我带她南下,先生可否与她结缘,将功法传授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