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几日,谢云英的状态好了许多,整个人从紧绷到慵懒,眼睛里有了光。
云浅溪替她高兴。
初六久阴乍晴,风和日暖,是个难得的好天。
云浅溪张罗着把家里阴湿的被褥拿出来晾晒,又与谢云英坐于桌前缝衣闲叙,把做好的棉衣给可儿试穿。
她的技艺到底没黄婉精湛,只肖多瞅几眼就能将尺寸拿捏的正好,做出来的袄子下摆长了一截。
好在钱可儿很喜欢,不住的摸。
“谢谢舅母!”
“来,先脱下来,娘给你缝两针,把下摆收了。”
谢云英也觉得好,这花袄料子软乎,棉花填的实在,缝的针脚细密,显然弟妹是把可儿放在心上的。
她们母女没意见,云浅溪也高兴。
有小孩来家喊可儿出去玩,可儿请示的眼神刚落在长辈身上,就得到舅母的允许,“去吧,到点回来吃饭,记得把你小舅舅拽回来,不许他赖在江家。”
谢枭文常往江家跑。
一开始是因为与江娴玩的好,这导致了江彦别幼稚的敌视,后边是给外甥女引荐,反而不知怎么的入了江彦别的眼,这家伙开始教导起来他了。
认字读书嘛,总归是好事。
主要是黄婉人好,看孩子玩的学的晚了,便留家吃饭,还会特意做些好菜。
她家本就不富裕。
云浅溪便不许自家娃留吃。
谢枭文听话,但毕竟是孩子,偶尔会忘,又被黄婉温柔相留,难免迷糊。
得了舅母的令,钱可儿响亮的应了一声才跑走。
谢云英看着女儿活泼的样子,眼睛红红的,笑骂一句,“小没良心的,适应的真快。”
“这才好呢,最好把以前那些全都给忘了。”
“你说的是。”
钱家提起来就糟心,云浅溪不想谢云英总沉浸过去,便改口说起针线,“家里人多活就多,眼看着出了年就该暖和了,该把春衫做起来了,过几天街上开市,我得买几斤棉花去。”
年前拢共就买了那么点棉花,全用完了,布料倒是还有。
毕竟方闻鹤是真的大方,料子全是成匹的送。
却听谢云英一声笑,“等着。”
云浅溪尚未反应过来,眼见她回了西厢拎出个大筐,打开来里边竟全是压实的棉花。
“这……”
“我的。”
前边回钱家可不是白回的,有她阿弟在,家里只要是她的东西,全数都拿回来了。这些棉花是她下地种的,收成自也该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