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低嫁江家,满京城的人都在笑话她,眼下,她又要容忍一个外来的女子骑在她的头上,真是这样,脸都要没了。

“可小姐与府上断了关系,背后没有娘家人可以依靠,真的要是被休了,这要怎么办?”

是,不能被休,只能和离。

沈湘欢的心里乱成一团,大喜大悲叫她心力交瘁。

“何况,眼下大人得胜归来,正是风光的时候,咱们丞相府又渐渐消沉,若是大人趁机报复,那岂不是给家中招难么?”

方才宝珠在门外,可都听清了。

沈湘欢渐渐冷静下来,她的确是不能够将事情带给家里。

毕竟,当初她已经够对不起家中了。

她沉默了许久。

沈湘欢止住了眼泪,宝珠心疼她,反而有些忍不住了。

她让宝珠别哭,“船到桥头自然直。”

“再者说,天还没有塌呢。”

且先再看看罢,总归她手上还有银钱,这些年都是她用嫁妆撑着江府。

江御林如此对她,她也不会让江御林好过的。

两人不欢而散。

之后很长一段时日,沈湘欢抱病不出明春院。

听宝珠说,江御林带着那女子和孩子住进了江府夏影楼。

明春院和夏影楼不过就是一墙之隔,江御林整日里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沈湘欢都听得十分清楚。

他当真是喜欢那名女子,给她住整个江家最好的宅院不说,整日里哄着她笑,给她带京城最时兴的糕点瓜果,珠钗首饰。

孩子在老太太的帮助下,也顺利上了族谱。

至于那名女子,因为沈湘欢不吃她的茶水,过不了她这个正妻点头的明路,他居然以军功向皇上请求旨意,封了她为平妻。

皇上体恤,允了他请封的旨意,又给了无数赏赐,他也升了官,做了御林军的头领。

可不是爱惨了她,既给了尊贵,又有了体面。

不似她,沈湘欢看着自己,只觉得她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活在暗巷里的老鼠,一个彻头彻尾被人耍得团团转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