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们二位……拿贫僧当石锁玩呢?!

“这个,可认识?”窦师纶将一张雕刻精美的白玉佛牌丢在了法缘禅师面前。

“这……这这这……”法缘禅师此刻也吓懵了……这佛牌上的观音菩萨像……怎么瞧着那么像大石寺的主殿中,那座宝光莹莹的白玉观音呢……

“你拿着这面玉牌回去之后,替老夫问问了然法师,是谁给了你们蜀中大石寺的泼天胆,敢跑去追杀窦氏家臣的,当然了,你们交恶楚王殿下这事儿,咱们得另算!”

“这位……施……施主……”法缘禅师已经被骇到语无伦次了。

“滚!”窦师纶连个眼神都多余给对方。

“……”等法缘禅师也带着大石寺的僧人们离去后,窦师纶这才转头看向持续目瞪口呆的家主:“楚王殿下……”

“不是……”楚王殿下现在属于是脑子彻底不够用了:“窦叔啊……您这是干嘛啊?! ”

“殿下,佛道之争就是一个烂泥潭,更何况现在还不是您掺和的时候。”窦师纶来到李宽身边,伸手替他拂去肩膀上的草屑:“您呐……不必急着替陛下出手,也别谈什么为天下公,至于袁天罡,老臣看在您的面子上,这回就不罚他……”

“臣谢楚王殿下!谢窦公!”袁天罡可是了解窦师纶的,这位能就此事对他网开一面,已经很够意思了。

“这就完啦?”楚王殿下觉得自己……怎么说呢……好好地一顿大餐上上来,刚咂摸咂摸出点味儿,那大餐就撤下去了:“窦叔……你好歹给本王一个理由啊……”

“殿下,您知道为何那慧明还有法缘见到老夫给出的佛珠和玉牌后,便大惊失色吗?”窦师纶看着满眼委屈的楚王殿下,耐心向对方解释道:“您幼时差点夭折……老夫人在您病重之时,除了几乎衣不解带的照顾您,私底下她也立曾下过宏愿:愿散尽窦氏府库三成财物,换您痊愈。

后来,您大病初愈,老夫人便践行当初的承诺,拿出这笔足以买下一个关陇世家的财富,给佛门塑金象,向道门捐香炉,在大灾之年为天下百姓布施……不计成本平抑粮食布匹的价格,这笔钱,花了足足三年才花完。而老夫人此举的初衷,既是还愿,也是在为您积福啊……”

“……”这一刻,再多的言语也无法表达楚王殿下内心的震惊与感动。

这一刻,他突然就想起当初窦叔儿对自己说过的话:“皇祖母对自己的爱,超过这世间任何人……”

“祖母……祖母……”这一刻,远处青山,山外飞鹭,在楚王殿下眼中渐渐化作虚无,他好想再回到那个陇右的小花园,那时他年幼不晓事,身边更没有兄弟姊妹和父母,但他有祖母,他有这个世上,永远都待他最好的祖母……

“殿下……”袁天罡看着提剑茫然落泪的楚王殿下,突然神情低落地开口道:“当初……臣在太极殿被您教训过后,窦公传信给我那在终南修道的师祖,老人家快百岁了,得知此事后一路颠簸赶来长安,将臣一把摔在地上当蹴鞠一般踢了好久……最后师公才告诉臣,他乃窦氏老一辈的家臣,而臣也是从那时起……才正式加入窦氏家臣的行列……所以……”

这一刻,袁天罡亦是悲从中来:“臣虽然知道此时提这些不太合适,但臣的确是不值得殿下为臣做到这般地步……麻烦是臣挑起的,臣之后自会想办法自己承担……”

“呜呜呜……你闭嘴!”宇文擎这一刻思及待自己这一脉恩重如山的老夫人,极少落泪的他,此刻脸上涕泪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