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珊嚎啕大哭。

“为什么……有时候你是可爱的爸爸……有时候你是可恶的顾正义……为什么……为什么……”

被告席，顾正义听到那一声久违的“爸爸”，整个人抖了一下，差点没忍住老泪纵横。

在苏珊的内心深处，还是爱着自己这个养父的，只是……他被怨愤冲昏了头脑。

顾正义缓缓抬起头，呆望着自己养育了二十年的小丫头，这一刻，因为那一声“爸爸”，他动容了，坚如磐石的内心陡然间变得火热。

苏珊再不是那个饱受饥饿鞭挞折磨的瘦弱女孩儿了，她已经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专家，是培育杂交方向的闪耀新星。

“她是我培养出来的孩子啊，这多令人骄傲……”

对苏珊的问题，顾正义并没正面回答，只是轻声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一切真相都在实验室里，珊珊，你忘了吗？”

苏珊愣愣的看着顾正义，疑惑的眼神逐渐清明，转而变成了惊骇，再然后，她如同石化，愣在当场久久不语。

“你是说……”苏珊激动的站起身，几步冲到顾正义面前：“你是说……实验室建好之后的第一次实验……”

“真相，原来那就是真相……你不是……”

顾正义摇摇头，打断苏珊的话：“那就是真相。”

“很多时候，真相不重要，结果才重要，不是么？”

“可是你……你为什么不……”苏珊想要继续说下去，顾正义却再次打断她。

“这世上，从来不是非黑即白。有时作恶也是行善，有些善意却是作恶。”

“我背一世骂名，你们享一世太平，并非站到台上才算得上英雄，我只求问心无愧。”

“不是么？”

苏珊愣在当场，转瞬之间泪如雨下。

“我懂了……”

“我懂了……”

“爸爸……”

苏珊突然扑过来，抱住戴着手铐的顾正义，整个人激动的颤抖。

“我撤诉……我撤诉……我错了……我错了啊……”

“爸爸，原来我一直都误会你了，错的不是你，是我啊。”

“可……你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解释啊……爸爸，你是这世上最好的父亲，我什么都明白了，都是我的错。”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这么多年来，从来没领会到你的苦心啊。”

此刻，苏珊哭的像个孩子，死死的抱着顾正义，眼泪如决堤一般，打湿了顾正义长满皱纹的眼角，打湿了他的白发，打湿了他的衣服，也打湿了顾正义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