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些异样,李景允不情不愿地跟着她走,嘴里含糊地挤兑:“殷掌事吃错什么药了。”
“想让小爷承个人情?”
“想要便直说,爷又不是小气的人。”
“走这么慢做什么?爷的腿又不是废了,磨磨唧唧的等天亮呢?”
花月一句话也没回。
等回到东院,关上主屋的门,花月去柜子里找了药箱,抱着跪坐在了他的床边。
李景允的脸色瞬间很是精彩,五颜六色,姹紫嫣红。
“什么时候发现的?”
花月低着头搅合药粉:“在院墙边的时候。”
他有点恼:“那你路上一声不吭,等着看我笑话?”
花月抿唇,伸手去撩他的袖口,可刚一碰着,面前这人就收回了手,死死捂着。
她抬眼:“公子不必害羞。”
“害羞……我有什么好害羞的。”
说是这么说,整张俊朗的脸上却分明写着恼羞成怒。
懒得与他犟气,花月径直拉过他的手,替他将袖口一点点卷上去,一边沾药一边温声道:“伺候公子是奴婢当做之事,公子不必介怀。男儿在外闯荡受伤也是常事,没什么好遮掩的。”
话刚落音,花月就看见了他手臂上的伤口,刀伤,割了好深一道,皮肉都翻卷了。
心里微微一跳,她看了他一眼。
富贵人家的公子,身上哪会有这种伤,而面前这位似乎习以为常,一点也不惊讶,只瞪着她,像只受伤的猛兽,磨着牙考虑吃了她补补身子。
不动声色地卷好衣袖,花月拿了药来给他涂在伤口周围。
李景允不耐烦地道:“涂药就涂药,你吹什么气,爷又不是怕疼的三岁小孩儿。”
话是这么说,但浑身炸起的毛终归是一点点顺了下去,他没好气地靠在软枕上,眼角余光一瞥,就看见殷花月那因为低着头而露出来的后颈。
这人生得白,哪怕烛光给她照成浅橙色,瞧着也觉得没什么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