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去了一趟京兆尹衙门。”在她身边坐下,朝凤瞥了主位上一眼,没敢大声说。
他们这一群人都明白,三爷最近与那殷氏分外不对盘,提都不许人提。以前有人要给三爷送些佳人美眷,他还给人甩脸子,如今歌伶坐他怀里他也丝毫不拒,若不是还守着庄氏的孝期,那将军府里怕是又要添喜了。
提防着三爷生气,朝凤想,她还是噤声为妙。
可是苏妙向来好奇心重,最不喜欢人话只说一半,当即就嘟了嘴拉着她的衣袖晃悠:“那京兆尹衙门有什么好去的,柳公子在这儿坐着都没动,怎的偏生要你过去。朝凤姐姐是不是看我喝醉了,蒙我呢?”
“没。”朝凤低头跟她使眼色,“表小姐喝醉了就歇会儿。”
苏妙醉眼朦胧的,哪儿看得见这示意,不依不饶地道:“快说给我听听,他们说的那些个诗词歌赋都无聊死了,我就指着你出去一趟带点儿趣回来。”
拧不过她,朝凤瞥了李景允一眼,小心翼翼地侧过身子低声道:“花月那边出了点事,去了京兆尹衙门,我过去帮着安置了一番。”
“小嫂子?”苏妙挑眉,丝毫没压低声音地就喊了出来。
原本热闹的席上突然一静。
李景允捏着酒杯的手僵了僵,冰冷的墨瞳朝这边扫过来,带着点秋夜沁人的凉风。
打了个寒战,朝凤捂着苏妙的嘴赔笑:“表小姐喝醉了,三爷莫怪。”
“表小姐也真是,每天喝得比我们这几个大老爷们还多。”柳成和开了口,“你这心里有事,便会越喝越难受,赶紧放下那酒,寻个厢房先歇着。”
“是啊,老这么喝对身子也不好。”
众人七嘴八舌地帮忙打圆场,朝凤顺势就扶着苏妙起身,逃也似地离开了酒席。
李景允没有再看她们,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接过柳成和递来的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柳成和有些忐忑,生怕这位爷会怪罪朝凤,可聊了半晌,李景允再也没提方才那小插曲。柳成和放了心,扫一眼他怀里抱着的歌伶,也难免有些唏嘘。
果然情爱都是云烟过眼,三爷只是想有个人陪着,至于那个人是谁,也不是那么要紧。
“成和。”座上的人突然喊了他一声。
柳成和回神,笑问:“三爷有何吩咐?”
“练兵场里最近有几个好苗子,尚无去处,你去安排安排,先让他们找地方看家护院,等性子磨平,便能送进宫。”李景允淡声道,“别找太平院子,找些风口浪尖的,也好让他们有力可使。”
突然给他这么个活儿,柳成和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下了。
李景允垂眸继续饮酒,怀里歌伶讨巧地递上杯盏来,他盯着看了片刻,眼里没什么波澜,却还是低头接了饮下。
第二日天明,朝凤亲自将花月送回了小苑,打量那院子里的两个干瘦守卫,实在不放心,便央了柳成和,问他调几个人过去帮忙。柳成和正愁三爷给的活儿不好安排,一听她说小苑遇刺,心里一喜,连忙将三爷给的人都送了过去。
他没敢跟三爷说人送去了哪儿,三爷也没问,这边对殷氏就说是朝凤给的人情,两厢瞒了个妥当,他也就省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