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白煦竟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于静潇吃痛,惊呼一声。这一拉一扯,登时牵动了伤口,再次流出鲜血。
一丝细细的血线,浸透了薄薄的白布,顺着手心蜿蜒流下。血液妖艳的红,衬着皮肤珍珠的白,便好似在宣纸上泼上了一抹朱砂,竟浸淫着一种别样的妖美。
白煦眼睫微眯,目光盘旋在那抹殷红上,似呓语般低喃,“这就是极阴之血吗?确实有种蛊惑人的魔力,难怪会使得那么多的魑魅魍魉趋之若鹜。”说着,他竟低下头,舔吻起那染血的掌心。
这一刻的白煦,没有往日的温文儒雅,没有那惯常的轻笑慢语,正向外散发着一种致命的邪魅气息。仿佛昔日那个白煦都是伪装出的人物,而面前的这个人,才是他面具下的真正面目。
强大,蛊魅,有一丝罪恶,充满了不容抗拒的侵略性和压迫感,甚至是近乎贪婪邪佞的,让人不敢直视,更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样的白煦,是于静潇完全招架不住的,她只觉被白煦舔吻过的掌心,似有一团火在烧,灼得她皮肤紧绷,连骨髓都要被蒸发了!
“王,王爷……”于静潇浑身发软,低哑地轻吟,那嗓音中的战栗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叫我的名字。”白煦慢慢将她拉近,抬起眼,眸底满是蛊惑,似乎比那羌兰妖蛊还要邪恶三分。
于静潇另一手抵住了白煦的胸膛。她只觉自己心跳如雷,气息急促,双眼有几分惶恐地迎上白煦的目光,却在撞入他眸底深处时,僵住了。
他的眼神有迷情,有蛊惑,但不似她一般,已意***迷。相反的,仍保有一分清醒甚至是算计,那分心绪埋得很深,却还是被于静潇在一瞬间捕捉到了。他的这个眼神似寒冬腊月里的一瓢冰水,将于静潇从头淋到脚,让她止不住从里到外地打了个哆嗦。
她一下醒转过来,奋力抽手,纵使这个动作使她腕上的伤口又扯裂了一分,她仍没有一丝犹豫。
是的,她没有看错。白煦那眼神中的算计她没有看错。在刚刚的两人眼神交汇的电光火石间,她已看清了白煦在想什么。
他确实在诱人自己,但不是出于情不自禁,而是出于算计,有目的的在撩拨自己的感情。这个认识让她莫名的抵触,顺带便排斥起对方的碰触。
然而白煦的反应很快,长臂一伸便将她困在怀里。他的唇角依旧勾着笑意,似乎以为于静潇是因为害羞才抽手的,却在看清她表情的一瞬间,顿住那抹微笑。
此刻,于静潇的眼神和动作充满了抗拒,脸色苍白,语气冰冷,“王爷,您喝醉了,请容奴婢告退。”
然而白煦如果会乖乖听话,他便不是白煦了。
面对于静潇的抵抗,他不说话,也不放手,只是静静的环着她。
白煦的身上有淡淡的檀香与酒香,熏的于静潇头脑有些发晕,但她还是伸出双臂抵在两人之间,“王爷,请自重。”
“自重?”白煦重复着这两个字,语气中有一丝嘲讽,他的目光落在那条精致的飞凤手链上,眸光倏地加深,翻涌了一层灼灼的怒意。
于静潇觉得,白煦似乎真的有些醉了,他的气息和彼此的距离都让她嗅到了危险。然而对方的力气很大,虽然她极力抗拒,可完全挣脱不开这个怀抱。
“你的‘自重’,就是为了他吗?”白煦的目光从那条凤形的手链,移上那块碍眼的胭脂胎记,最后落在于静潇微微泛白,呈现水色的唇上,本已漆黑如夜的眸光,瞬间又似燃了一重幽黯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