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日日服药后便昏昏沉沉的睡,所以也睡过了这个月的满月夜。只在半梦半醒间,隐约见到小一号来看自己,还无比关心地伏在自己耳边念叨了一个晚上的鬼话。
于静潇就这般整整睡了五天,到第六天上午,才算好转。当于静潇能坐起身时,周太医便给她减了药量,所以她的精神头也就强了许多。
这一天,她正依坐在床边,等着春熙煮好那苦得吓人的汤药来灌自己时,白莫觞来探望她了。
白莫觞望着她因病而清减了不少的容颜,语气和眼神都盈了一丝关切,“我已来探过你几次,可你都在昏睡中。难得今天看起来精神不错。”
这是于静潇自那一晚后,首次见到他,一时间也说不清心底的感受,只能淡淡地回了一句,“劳六殿下挂心了。”
室内的气氛正有些压抑时,春熙端着药碗进了门。
白莫觞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接,“我来。”
春熙立刻乖巧地将汤药递上。
于静潇连忙道:“岂可劳烦殿下。”
白莫觞却轻轻笑了笑,径直舀了一勺药,吹了吹后,伸到于静潇唇边,“既是朋友,那便没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
于静潇被“朋友”二字噎住了,很是尴尬地咬了咬唇,唯有张嘴去喝。
白莫觞的目光落在她略略红肿的唇瓣上,汤勺也不自觉地停住。
于静潇正感愕然,只听他淡淡地说道:“你唇上的伤已好了。”
于静潇没太听清,“殿下说什么?”
白莫觞似回过神儿来,没有再说什么,把汤药送入于静潇的口中。
那汤药苦得厉害,前几天她都是迷迷糊糊的喝下,倒还不觉怎样,今天一番细品,真是苦得她连肠子都跟着抽搐了。
白莫觞看着于静潇愁眉苦脸的表情,不觉莞尔,可是笑意还未达眼底,便又涩在了唇边。
“我若是知道,这一年会发生这许多的事,当初说什么也要从四哥手中争得这领团出使的差事。”
于静潇正捏着鼻子强喝药,听到此话,忍不住狠狠的呛了一下。
白莫觞立时搁下药碗帮她拍拂后背,目光扫到于静潇抚住前胸的手腕上的那条凤链后,眼神瞬间转柔,似拿定了什么主意,唇角轻抿着笑了出来。
于静潇本就风寒未愈,一直有些咳嗽,这一会更是咳得连肺叶子都快吐出来了,眼角扫到白莫觞唇边的笑意,不禁幽怨地道:“六殿下,您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