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时,他们的马车终于抵达了河岸码头。
白莫觞还想扶着于静潇下车,却被她婉拒。于静潇表示现在天色已暗,她可以摘下丝带,自己走路了,不用劳烦白莫觞牵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表情竟似有点遗憾……
他们面前的这条河,是早在前朝时,朝廷为了方便漕运而人工开凿的运河,所以水势平缓,很适于行船。
白莫觞此行只带了小夏子和两名便装侍卫,加上于静潇也不过五人,所以用不着大船,只乘了一艘运河上特有的游船便可。
别看这船不大,但里面的配套设施还挺完善,而且配有两间船舱,虽不算宽敞,但简单的起居已是绰绰有余。
因开船时天色已晚,所以他二人简单地用过晚膳后,便各自回房睡觉了。
这一个多月来,于静潇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一个好觉,配合着船身的轻轻摇摆,她一夜好眠。
第二天,天还未亮,便听舱外有人敲门,是白莫觞来喊她起床。于静潇这才迷迷糊糊地醒来,答应了一声后,简单地梳洗一番,便到船头去找白莫觞。
经过了一夜地顺流而下,他们的游船已经开进了运河的入海口,此时东方隐现晨曦,显见是快亮天了。
白莫觞侯在甲板上,见她衣着单薄,便很自然地摘下自己的斗篷替她披上,“现在已快入秋,海上风大,小心着凉。”
对方的体贴让于静潇面颊微红,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道了声谢后,才问起白莫觞唤她来甲板上的用意。
白莫觞笑道:“你既然未出过海,想来多半也没看过海上的日出,所以我才冒昧地喊你起来。”
于静潇微微一怔,随即轻笑,“殿下真是细心。”
说话间,东方的海平面上已见红日冉冉升起。霓虹万丈,似洒落的胭脂映红了天际。
于静潇头一次看这么美的日出,尤其是在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墓室里快一个月后。她顿时觉得豁然开朗,心怀舒畅,一连几个月来盘踞在心头的压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看着她的目光再度飞扬出神采,略显苍白的玉颜被朝霞染红,白莫觞只觉心头似有一池春水在慢慢化开,再舍不得移开目光,只是默默地望着她。
于静潇的笑容灿烂如天边明媚的朝霞,她转头向白莫觞微笑道:“六殿下,有你这么位朋友真好!”
白莫觞登时心头一窒,朋友……随即一道难以察觉的苦笑在唇边悄悄蔓延……
天色大亮时,他们的游船已经进入海口的码头。如果想要出海,那自然乘不得运河里的游船。
当白莫觞领着她来到此次要乘坐出海的巨型舶船时,于静潇咋舌良久。
“六殿下,您说自己是几位皇子中最有钱的,我原本还不大相信,不过现在却的确是信了。”
白莫觞不觉莞尔,随即淡淡说道:“我手底下像这样的船有七艘。不过这一艘船现在已在你的名下。”
于静潇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的!?”
白莫觞点头,“这也是你的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