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静潇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她被反剪在柱子上的双手不住挣扎,忽然间,似乎触到了什么,挣扎的动作立时顿住了。
她勉强定了定神儿,才缓缓说道:“殿下,天理公道自有循环。你做下恶事,必遭恶果,此番八皇子便是回来跟你索命的!你不知悔改,还要再造恶业,就不怕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吗?庄妃娘娘泉下有知,也会不得安息的!”
白景升愣了愣,似乎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话。
“报应!?这宫里头哪一个人是干干净净的!?又有哪一个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问心无愧!?母妃!呵呵,我那母妃镇日只知道逼迫我读书,讨好父皇,来日争得大统之位,何曾拿我当过儿子看?!不错!是我杀了八弟,谁让他处处跟我争,样样都比我强!还有,那山楂也是我逼迫东珠下在宁妃熬药的水中的!我恨八弟,恨母妃,恨宁妃,恨父皇!恨整个皇宫,乃至天下!你们全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眼见白景升已经彻底疯狂,张着双手向自己扑来,于静潇一下抽出挣脱绳套的手,照着白景升瘦弱的鼻梁,就是狠狠一拳。
她这一下真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连手骨都是一阵钻心的疼。对面的白景升自然更不好过,登时被打得鼻骨断裂,鲜血直流。
几乎是同时的,密室的铁门被人在外面重重地撞了一下!看来是有人要冲进来!
于静潇异常欢喜,她刚刚虽然在木桩的钉子上割断了绑住右手的绳索,可左手以及双脚仍被牢牢绑在柱子上。
外面接二连三地响起了破门声,于静潇也用右手去拉扯捆住左手的绳索。
这时,满脸是血,面目狰狞的白景升忽然从怀中摸出一把短小的匕首,奋力向于静潇扑了过来!
当他再有两步,便要刺中于静潇时,窗外忽然激射进来一枚石子,不偏不倚地击在白景升持刀的手腕上。他手上的匕首登时掉落,而几乎同时的,他们头顶的炭盆突然翻掉,一盆的火炭悉数洒到了白景升的头上。
于静潇在电光火石间,似乎看到一个灰白的小身影从那断裂的火盆吊钩上窜回了白景升的后背。
白景升满头满脸都是火炭,烫得他厉声惨叫,并不住用手拍打自己的头发,一块火炭被他拍得直朝于静潇的头脸飞来。
她吓得尖叫一声,因手脚仍被捆在木桩上,而且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躲是躲不开了,她只能尽力扭过身子,下一秒,后背便是一阵剧烈的灼痛,疼得她惨叫一声。
她的叫声一起,门外似乎传来了含糊不清的喝骂。砸门的声音顿了一顿后,再度爆出一声轰然巨响,厚达四寸的精钢铁门被人从外边一脚踹开。
紧接着,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门外一跃而入,掠到于静潇身边,随手扯了几下,便把她从绳索的束缚中解放出来。
于静潇浑浑噩噩地抬起头,望见扶住自己的人时,登时一惊,“师兄?!”
破门而入并救下她的,确实是楚夜枭,只是他此刻却穿了一身衙役的军服。楚夜枭见于静潇认出自己,并未答话,只是压了压头上的帽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