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枭虽早已猜到他二人的关系,但此刻亲耳听到于静潇证实,他那高大的身躯,还是些微地晃了晃。
眼见着楚夜枭眼中的狠厉之光越来越盛,于静潇开始绷紧全身的肌肉和神经,她还真怕对方一气之下拍死自己。
楚夜枭捏住床头的手指微收,坚实的木头瞬间在他掌下化为碎屑,他沉默良久,也死死地盯了于静潇良久,忽然幽幽地叹了一声。
“算了,现在看来,即便我不在你身边,那姓白的也有能力保护你。我留在这里,我不自在,你也不自在。我这便走了。”尤其是知道于静潇心中早有他人,还这般亲密之后,他就更不痛快。虽然他恨不得现在就去亲手宰了那姓白的,但因为闻彩衣和于静潇的关系,他又深知这样做的后果。打又打不得,杀又杀不得,与其日日看了窝火,倒不如一走了之,来个自在。
于静潇听到对方突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吓得险些从床上跌下去。
“啊!师兄,你要走了!?”
楚夜枭低头凝着她,一字一字地缓缓说道:“来日,若教我知道那姓白的胆敢负了你,我定叫他死无全尸。”
于静潇愣了愣,鼻子隐隐发酸,一股暖流从心口漫过。这一刻,她忽然有一种,自己确实是这男人捧在手心上护着的小师妹的感觉。
她自幼没有兄弟姐妹,但此时此刻,她却真的将楚夜枭当成了兄长,一时激动,竟冲口说出一句连她自己听了,都觉肉麻的话,“师兄,若是我想见你了怎么办?”
楚夜枭高大的身躯震了震,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脸,“我的住处不会变,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
于静潇立时会意,他说的是远在南方的那座山上的小屋。
楚夜枭见她点头记下,便掉转了身形,准备穿窗离去,却忽听于静潇突兀地问了一句。
“师兄,你今天和他比武,怎么会输的呢?”
楚夜枭正穿窗而过,险些叫窗勾勾住衣服,失了高手的风范。
他并未答话,只是在不断远去时,嘀咕出了一句咒骂。
“死老头说的对,这世上,姓白的没有好人。”
于静潇耳尖地听到那句渐去渐远的咒骂,忍不住将头埋入枕头,窃笑了良久,最终睡去时,唇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这一觉直睡到了日上三竿,待她醒来时,已听到宫里传出的消息。
七皇子因病重,被送到京西的行院疗养。
于静潇听到这个消息,在心头过了过,便也知白景升算是完了。
那京西的行院历来都是用以圈禁犯有过错,又不能随便处置的王公贵族的。白景升此番一去,名为养病,实为圈禁。毕竟,皇子亲手杀害手足,又害得皇妃小产,这种事情传讲出去,对皇家颜面太过折损。
为了顾及皇家尊严,也只能寻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白景升秘密关押了。
晌午时,负责伺候楚夜枭饮食起居的一名下人来报,说楚夜枭不见了。于静潇早已知道他离开的事,并未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当日傍晚,于静潇接到了翠花送来的密信。白煦只写了一句话。让她备好洗澡用的热水与木桶,等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