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静潇早已习惯了这种被众人瞩目的感觉。她不以为意地与周围的几席宾客打过招呼后,有些好奇的抬眼,向坐在皇帝和三妃之下的那位宫中新宠俪贵嫔望去。
在她移上目光时,对方也将视线投向了她这边。
只见那位俪贵嫔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果然生得美艳无双,娇媚过人。其实若论长相,她的五官并不及于静潇的精致立体,只是那双略略狭长的丹凤眼以及稍嫌丰厚的樱唇组合在一起后,却有种难以言喻的风情。其妩媚动人处,确是于静潇这种尚不解风情的处子所能及得上的。
那俪贵嫔眼见于静潇望着自己,便微笑着向她点点头。想不到这位新宠如此和善,于静潇也立刻施以礼貌性的回笑。
皇帝如例说了开场辞后,宫宴宣布开始。难得的,今天的助兴节目是一场带了南疆风情的大型歌舞。
于静潇向身边的人打听了一下之后,才知道,这歌舞正是出自那位俪贵嫔之手,想不到这位美人儿不但善于调香炼丹,还精通歌舞,确是位多才多艺的才女,难怪会被皇帝如此宠爱。
于静潇看着这别具风情的歌舞,不由得向斜下方的那席南疆士族们望去,却在移过视线的瞬间,与一副惊异的目光对上。
对方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脸色略有些酒色过度的苍白,此时正惊疑不定的望着于静潇,那表情好像带点想认而又不敢认的感觉。看他所列的席位,应该也是颇有些来历的。
于静潇与对方的目光相接,不由得一愣,随即跟身边一向消息最灵通的吏部侍郎的夫人,常氏打听起那人的来历。
常夫人瞄了眼于静潇说的那个男子,面上却露出略带不屑的神情。
“郡主常年住在京中,对这些夷人不识得也属正常。那人是南疆族氏的世家子,因家族在南疆有些地位,所以被朝廷封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儿。”
这时,紧挨了她们席位的另一位何夫人听到她们的交谈,忍不住插话道:“听说他们那里的人还有些蛮化落后,甚至保留了一些前朝时的污秽习气。”她说到这里,古怪的笑了笑,才又接着说道:“这其中,最鼎盛的莫过于男风了。”
常夫人听她这样说,忍不住跟着掩唇笑了两声。
于静潇却听得浑身一震。
不是吧!怕什么来什么吗?她前些天才见到跟自己生得一模一样的赵崚,还知道他曾给南方的一些权贵做过“娈童”,现在就有一位打南方来的权贵用这种古怪的眼神盯着自己看!不会对方刚好认识赵崚,现在又瞧见自己,生出了什么疑心吧?!
想到这里,于静潇的面上虽不动声色的跟那两位夫人一并调笑了两句,但却已收回了目光,再不敢往那南疆席位望去。
不过这片刻的功夫,她已觉如坐针毡,恨不得即刻起身离去。
她很想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吃宴,可是那来自斜下方的视线,却如跗骨之蛆,盯得她寝食难安。
于静潇犹豫片刻后,还是把目光投向了上方的白煦。因皇子们都列在一席,所以她这一看,登时惹来了白煦和白莫觞同时投来的一瞥。
于静潇与白煦视线相接的同时,也察觉到了白莫觞在看着自己,便吓得连忙收回了目光。
因她与白煦有约在先,在公众场合不暴露二人的关系,所以如非必要,她从不会主动去看白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