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女人,朝上朝下、宫里宫外的流言不少,而且是褒贬不一的。但多数还是一些不中听的坏话,有的说她祸国殃民,狐媚惑主,祸害了废帝白莫觞。有的说她背景古怪,好像和前朝余孽有着不清不楚的牵连。还有的说,先帝好像就是死在了她的手上,但因为废帝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所以硬是将此事压了下去。
现在,在这样近的距离打量她,必须得说,她的确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至少是自己看过的最漂亮的。
他原本只想丢她在宫里自生自灭,但看看地心燃得银炭,她身上温暖舒适的袄裙,显然这个女人很懂得如何把自己安置得更好。既然她住在宫中,吃他的,穿他的,住他的,那这女人便应付出一些报酬。
他一把握住于静潇替自己添水的手,语气平常得仿佛在谈论天气,满是理所当然,“今夜侍寝。”
于静潇拿着热水壶的手登时一抖,溅出了零星的水花,烫到了手背,她不由得“啊”了一声,热水壶也应声脱手。
白煦手疾眼快地一把抓住,这才没有造成二人被烫伤的恶果,“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话一出口,他才愕然发现,为什么自己的语气中,竟会带着一股习惯性的宠溺?他的眉头便不由得皱了起来。
可是于静潇此时却没有注意到这些,她在听到白煦说出“今夜侍寝”四个字后,便彻底僵住石化了。
侍寝……白煦怎么突然招自己侍寝了呢?难道是,他想起了什么!?
于静潇立时抬眼望住他,可是看到的,却是他紧锁的眉宇和眼底深深的疑惑。
那是怀疑的眼神,对自己的怀疑与不信任。
白煦的眼神似一把无形的剑,深深地刺痛了于静潇,所以她低下头,嗫嚅着回道:“贫妾的身体不适,恐怕不能侍寝。”
是啊,她还怀着他的孩子,她和他的宝贝。无论白煦是一时兴起,还是出于什么目的,她都不能答应侍寝,因为那样可能会伤到孩子。
白煦听到她毫不犹豫的拒绝,顿觉一股无名火起。
身体不适?刚刚明明还打雪仗打得那么开心,她脸上的红晕甚至犹未褪去。一听说要让她侍寝,竟然身体就不适了!?
他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既然如此,那朕便命人宣太医前来为你看看。”
“不必了!”于静潇立刻疾声回绝,若是给其他的太医诊脉,那一定会发现自己怀孕的事情。她话一出口,才发现因为自己拒绝得太快,太干脆,白煦的面色已经带了明显的不悦,便连忙补救道:“贫妾是说,贫妾自己就是大夫,这点儿小病用不着劳烦太医。”
白煦喜怒莫辨地望了她良久,才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那朕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