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静潇挑了挑眉,声调也高了几分,“这可奇了?太后怎么知道皇上是被剑贯穿了胸口的呢?”她故意停顿了几秒后,才又说道:“按说此事应该只有中剑的的皇上、周太医,以及……当时行刺皇上的刺客清楚而已。太后知道得这样清楚,莫不是……与那刺客熟识?”
太后立时发现自己上了于静潇的当,露出了马脚,及时错开话题道:“安慧郡主,你休要血口喷人!凡事,都要讲究证据的。你有证据吗?拿来!”
“我说的是不是实话,太后心里最清楚不过。”于静潇淡淡冷笑,她说着,又举了举手上的圣旨,“如果太后问心无愧,那便请您谨遵圣旨,遣散禁军,回宫等待。”
“于静潇,你分明是在假传圣旨,诓骗哀家离开。”太后神色数变之后,忽然厉声质问:“说!你是不是已经和白冉串通一气,只待引开哀家,便会逼宫迫害皇帝,篡权夺位!?”
于静潇哑然失笑。这太后真不是个简单的女人,都这个时候了,还能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她轻轻一笑,淡然从容道:“哦?太后认为我假传圣旨?”
太后冷哼,“哀家确定,皇帝已经落入你等奸人之手!这圣旨肯定是假的!”
于静潇挑衅地勾了勾唇角,“我若是能证明这圣旨是的呢?”
太后幽幽冷笑,“若这圣旨为真,哀家自然会遣散禁军,回宫等待。”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显然是担心于静潇又会耍什么阴谋诡计,便又立刻补充道:“其他闲话休要再说,若想让哀家承认这道圣旨,那就把皇上请出来,让他亲口证实!”
太后现在十分笃定,白煦定然病危,甚至可能已经身亡,。于静潇此番作为,不过是装腔作势,拖延时间罢了。就在她心底渐起得意之时,却听一道熟悉的笑语从于静潇身后传来。
“难得母后如此挂念朕,不过安慧郡主手上的旨意,确实是朕亲手所书。所以还请母后遵旨照办。”
随着话音落地,白煦已经缓缓步出宫门。他此刻并未束冠,墨发垂肩,身上只是随意披了一件龙袍,整个人看起来文秀儒雅,甚至还带了几分苍白的病弱,但那双漆如子夜的眸子里,却闪烁着令人心惊的深沉寒机。
太后在亲眼看到白煦好端端地出现在寝宫门前时,便好似见到了鬼一样,目光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她身后的太监和宫女们已经跪了一地,向皇帝问安,至于那一千名禁军,则有些手足无措,进退失据。
白煦侧头轻笑,语气中摄着透骨的冰寒,“怎么?太后还不相信?”
随着他双目眯起,寝殿的屋脊上和四周的宫墙后,迅速响起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紧接着三千名弓箭手和两千名刀斧手便如幽灵般骤然现身,箭尖和刀锋悉数指向太后和她身后的一千名禁军,显见是早已埋伏多时了的!
直至此刻,太后方意识到,自己中了白煦的苦肉计,被他精心设计的骗局引入了彀中!她现在已面无人色,只是全屏着一口硬气撑着,才不至于瘫倒在地。
太后虽然尚能勉强站稳,可她身后的那一千名禁军,已经现出惶惶不安之色。不知是谁先带的头,扔掉了手中的兵器,紧接着一个一个都照着做了。没多久,一千人的禁军便悉数缴械跪地,不敢再负隅顽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