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无助地用自己染满白煦鲜血的手,死死地绞住他的衣襟,再也支撑不住地倒伏在白煦身体,无声痛哭。
泛滥的泪水,迅速润湿了他的胸膛,将上面的血色蕴染得嫣红而又绝望。
就在这时,她突然觉得有人在摸自己的头发。于静潇全身剧震,慢慢地抬起头,视线迎上的,竟是白煦睁开的双眼……
于静潇只觉得此时此刻,天地之间所有的色彩似乎都收纳在了那一双深凝的眼眸中。她用力张了张嘴,可是喉咙里除了嘶嘶的哽咽声,却发不出一个字。
白煦深深地凝视着她,用嘶哑难听的嗓音低低地唱道:“记忆……是阵阵花香……我们说好……谁都不能忘……”
于静潇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这首《花香》是当年她跟着白煦出使各国时,曾在去往晋国的路上唱过的。那时……只有他们两人……
白煦眼底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这位小姐,可愿意与白某人再私奔一次?”
于静潇呜咽一声,再也克制不住汹涌的感情,扑进白煦的怀中泣不成声。
白煦摸着她的头发,如誓如约地说道:“我说过,宁负苍天不负卿,我又怎么会把你一个人丢下。”他说着,艰难地挪动着右手,从怀中掏出那枚染了血色的明珠,重新戴到于静潇脖颈上,随后虚弱地滑过她的长发,有些感叹地道:“我醒来后,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再摸一摸你的头发。”
这时,捷飞和莫言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都难以置信地冲进来,看到醒来的白煦后,两人也是喜极而泣,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在他们的身后,明随世默默地看了一眼屋内的情景后,悠悠一笑,转身离去,口中碎碎地念着,“师兄,看来这最后一局,还是你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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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煦能突破九黎梦魂术的魔障,凭着自己的意志醒转过来,真可谓是九死一生。这期间不但使得剑伤复发,更被自己体内暴走的真气挫伤了经脉,现在即便醒过来,也是内外俱伤,差不多丢进去了半条命。
考虑到他目前的状态实在不宜赶路,便由捷飞先行回京,向宫中报平安,然后再带人回来接他们。
而于静潇,在见到白煦醒过来后,情绪大起大落,大悲而后大喜,又经历了这几天不眠不休的守候,终于支撑不住,倒在白煦身边昏睡过去。
梦中,她似乎梦到了小一号,又哭又笑了许久。可是等她醒来时,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这一觉,足足睡了一天一夜,等她醒过来时,激动的心情也终于慢慢平复下来。
于静潇望了望身侧,白煦并没有在她的旁边。
这时她才听到,白煦是在草庐的外间,似乎正在训斥莫言,隐约提到“骑马”、“熬夜”、“劳累”什么的,好像是跟自己有关。
于静潇起身下地,想要出去看看,可是忽然之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白煦了。
他想起来了吗?自己和他的事,都想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