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西坠,天近黄昏。
在小茶馆的炊烟袅袅,茶客们尚未散去时,远处那户高宅大院的朱漆大门,却罕见地打开了。随即,便有三名骑士冒着风雪驰了进去。
为首的一人英挺俊朗,气度不凡,别有一派至高无上的王者之气。可不正是当今的天子,大魏朝第三任皇帝,白煦。而跟在他身后的两个骑士,就是与他形影不离的随身暗卫,莫言和捷飞。
白煦在门前勒马停住,翻身跃下马背,抖落了紫貂大氅上的雪沫子。刚刚迈步进门,便有四五个小男孩扑到他的身上,亲热地叫着“爹爹”。
白煦挨个抱起掂了掂,又逐个亲了一下,“半个月不见,都长分量了。可见你们娘亲把你们喂养得不错。”
于静潇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什么叫喂养,你当他们都是猪崽子吗?”说到这里,自己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怨愤地说:“除了逸儿外,这十年我又生了六个,跟母猪也差不多了。我即是母猪,那他们就是猪崽子。”说着又指了指自己的男人,忍俊不禁道:“那你就是公猪咯。”
“这世上,敢把朕叫做猪的,除了你,也没别人了。”白煦无奈地叹了一声,他说着脱掉身上的大氅,交给后边的莫言,“眼看着过年了,朕这回就等过完正月十五再回宫好了。今天的雪下得真大,看来明年又是个好年景了。”
“自皇上登基以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咱们大魏年年都是好年景。”莫言出言附和,随即有些谄媚地向着于静潇点头笑道:“当然,这也离不开夫人的功劳。”
于静潇笑吟吟地看了莫言一眼,“莫大人这嘴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像抹了蜜糖似的,难怪会把我们织锦哄得那么死心塌地。”
对于于静潇的揶揄,莫言只能干笑两声,逃也似的拿着白煦的紫貂大氅退了出去。
白煦摇头笑道:“他和织锦的孩子都有两个了,你还不许织锦和他完婚。十年前他虽然刺了你一剑,但这气也总该消了吧。”
“我就是个小心眼地女人,怎么样?我要是真想整治他,哪会让他有机会弄大织锦的肚子。”于静潇不以为意地翻了翻眼睛,又向白煦的身后看去,随后皱眉道:“逸儿又没跟你回来吗?”
白煦摇头,“逸儿今天要跟着东方太傅学习治国策论,所以朕就没带他回来。等到除夕那天,朕再叫人把他接来。”
于静潇唉声叹气道:“算起来,我快有两个月没看过逸儿了。”
白煦由后边环住她纤细地腰肢,拥入怀中,“既然这么想儿子,那你就和朕一起回宫去住好了,省得朕每个月都要跑到这边来住半个月。”
“没门儿!”于静潇一把拍开他的手,“为了大魏国,我把丈夫和儿子都搭进去了,才不要把自己也栓进去!”
白煦不疼不痒地挨了一下,抿唇轻笑,“你还记得吧。你曾经答应过我,要陪朕出去走走的。”
于静潇没好气的道:“我倒是想啊!可你有时间吗?”
白煦一本正经地思考了片刻,“要不这样吧,朕明儿就拟旨,把皇位传给逸儿,从今以后,都留在这里陪你和孩子。”
于静潇又好气又好笑地拧了他一下,“你还有没有人性,逸儿还没满十一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