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本想给朔风递水壶,但朔风一脸急色,看都没看他一眼。
“爷,不好了!”朔风径直跑到主子跟前,“方才京都来消息,说大爷死了!”
“我大哥?死了?”裴阙不敢置信地看着朔风,“怎么死的?”
“据说是自个儿喝药死的,前儿一早去了书房,留下遗书后,就喝药死了。”朔风抬眼打量主子的神色,“信里说了一些抱怨的话,最后希望大房公子能回来扶灵。”
从裴阙南下后,就一直派人盯着大房。
裴阙原以为他大哥会再多挣扎一会,就算再不济,也会吊着一口气,想看他倒霉。结果一反常态,大哥突然来了一招狠的,用自个儿的死换裴钰回来。
父死儿奔丧,这是天底下谁也拦不住的事,就是裴怀瑾也不能说不行。
朔风看主子不说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老太爷那已经同意让大房公子回来奔丧了,这会消息已经传去西北,估摸着会比您迟两天到京都。”
“大哥是豁出去了呀。”裴阙折断手中的树枝,皱眉道,“不过他会这么做,也不奇怪。之前被我压得死死的,就连岳家都不敢帮他,可以说是希望全无。靠他自己的那点人手,更不可能让裴钰回来。所以用他自个儿的一条命,换裴钰名正言顺地回京都,这魄力,我倒是有点佩服了。”
顺子也听到了朔风的话,担忧道,“可如果大房公子回京都,那咱们裴家,岂不是又要乱了?”
“裴钰回来就回来,他以前不是我的对手,现在就更不是。”裴阙冷哼道,“他若是识趣点过他自个儿的日子,那我还可以让他去拼一拼,但如果他想要找我报复,那就看看谁的骨头更硬吧。”
话毕,裴阙望向朔风,“你去给夫人传信,让夫人别太在意大房的事,大哥的丧事要忙上好些天,让别人去掺和就行。”
裴阙不想让安芷去大房那受排挤,安芷自个儿也不愿意过去,可如今安芷是裴家主母,大房就住在隔壁,加上老爷子传话下来,安芷只能每日过去撑场面。
最初听到大哥服毒时,安芷也愣了许久,她也没想到大哥会走那么险的一招。
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安芷就不得不起床洗漱。
她坐在梳妆台跟前,换下冰露刚戴上去的珠花,“别戴那么多了,要过去大半天,戴那么多东西,头都箍得疼。”
冰露看主子眼底浮了青丝,心疼道,“那些人只想着咱们打压大房,却忘了大房是怎么害您的,一个个嘴巴碎得像剪子一样,没一下停的,偏偏老太爷还要您过去照应着,这不是存心想让您难堪吗?”
“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是伤心过度了。”安芷知道老爷子这是往她身上撒怨气了,但这话她不能和别人说,只能在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