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起身说好,送孟氏到门口后,再折回屋子。
孟氏出了主家的大门后,停下步子,回头望着门匾,轻声问身边的女儿,“你知道你祖父为什么要把家主交给你四叔,而不是大伯吗?”
裴萱没多想就回答,“是因为祖父觉得四叔比大伯更有才干,而大伯撑不住裴家那么大的产业。”
“才干是一回事。”孟氏转身上了马车,等女儿也坐稳后,再继续道,“若是说起才干,当初只要老爷子把裴钰也同样培养,不见得会比裴阙差。大房比四房差的地方,是心胸和眼界啊。早年间,我刚嫁进裴家的时候,原想着大嫂是个极其能干的人。后来发现,大嫂确实能干,可她的眼睛永远不会往下看看。”四房就不一样。
不说安芷嫁进裴家后的事,就是少年时期的裴阙,孟氏都觉得很不一样。因为裴阙不会因为三房是庶出就轻视三房,这点是大房做不到的。
虽说嫡庶有别,该有的规矩,裴阙也是有的,但就是裴阙给人的感觉不一样,让孟氏夫妇觉得更像亲人一点。
裴萱大概明白了母亲的意思,“外头人瞧四叔,一个个都怕得厉害,但他对咱们,虽没有笑眯眯的样子,但也不会拿架子。四婶呢,也是个和气人,是吧?”
孟氏哈哈笑笑,看着女儿还稚嫩的脸庞,突然觉得女儿还小,有种不用急着找婆家的感觉。
三房住的地方不远,马车拐了个弯,就快到家了。
不过等他们经过一家酒楼时,突然听到外头有吵闹的声音,裴萱好奇掀开一点帘布往外看,不曾想,竟然看到了钱瑾瑜。
钱瑾瑜到了京都后,日日被带着参加各种宴席,但他并不喜欢京都里的宴席,男人们总爱拽些他不太懂的诗词,后宅院里还有许多规矩,半点都不如西部飒爽的民风好。
所以他今儿逃了宴席,偷偷出来逛,结果方才吃完酒,钱袋却没了,本想说先回府拿钱来,店小二偏偏不让,怕他吃霸王餐。可他又不想让店家回府拿钱,若是这样,他母亲就知道他逃了宴席。
一番纠缠下,钱瑾瑜就和店小二在门口争执了两句,边上围了一些看热闹的人。
因为钱瑾瑜的嗓门大,马车里的孟氏母女都听到原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