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看着许文娟离去的背影,无声叹息道,“她与以前比,沉稳了不少。”
冰露跟着道了句是,“许小姐远嫁九夷,孤身一人到异国他乡,本就需要重新适应,又加上许家的的覆灭,她在九夷,想来是要处处小心。”这会冰露也不喊王妃,而是喊小姐了,显得更亲近一些。
本来许文娟有个厉害的母家,在九夷也能安稳度日。可后来随着许家的逃亡,安芷也曾听过九夷人让贺荀交出许文娟,换九夷日后的和平。若不是贺荀拦着不让,许文娟这会已经随着许家去了。活在那样的环境中,又如何能没有变化。
安芷方才发现了许文娟还有话要说,只不过她不懂怎么回答许文娟的问题,只能暂时先拖一下。
在安芷发愁时,裴阙回来了。
听到许文娟来了京都,裴阙有些意外,“她到底是放不下啊。”
“怎么能放得下呢?”安芷歪坐在软榻上,看着香炉里缓缓升起的烟雾,一边道,“许家害了不少人,但唯独没有害她许文娟。从小到大,许文娟就是被许家护着长大。你想想,以前的许文娟多嚣张,脾气暴得没人敢在她面前喘大气,那都是依仗着许家的庇佑。可现在,她已经磨平棱角,说话也小心翼翼,不过是生活太难了。她长在许家,承了许家的恩露长大,这份情谊,她忘不掉的。没有几个人,真的能做到大义灭亲。”
不管许耀才是多少人的仇人,但都是许文娟的亲哥哥。眼看着母家瞬间衰败,父死母丧,人间大悲全来了,不是常人能接受的重压。
这期间,许家肯定派人送了无数的信件去九夷求救,可许文娟自己在九夷都步步艰难,又如何有能力出手相助。
来京都,已经是许文娟最后的选择。
裴阙坐在软榻另一边,他把窗子推出一条缝,新鲜的空气让人精神一点。他这会想的倒不是许文娟的艰难,而是如何从北漠弄到海红花。
坐了一会,安芷头有些疼,裴阙让安芷靠在自己的大腿上,帮安芷揉着太阳穴道,“北漠人视晋朝为仇敌,海红花又是他们珍视的药材,绝不愿意轻易给我们海红花。而且太后从北漠得到海红花,想来北漠王也知道太后要做什么,更不会给我们海红花。”
“我们偷偷派人去摘吗?”安芷问。
“自然不行。”裴阙剑眉紧拧,“北漠地势复杂,不是我们想去就能去的,需要一个懂地势的人。许文娟的那些毒师能认出海红花毒,自然是有见过海红花。看来,咱们还是要找许文娟聊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