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在城外没多逗留,虽说流民退了大半,但到底不安全。
回到裴府后,安芷便去哄悦儿玩了。
一直到第二天,裴阙下值回来时,身边还带了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安芷认真一看,不就是昨儿老妇人的孙子么,忙把裴阙拉到一旁问怎么了。
裴阙面色不太好看,“昨儿城外发生一起抢劫,壮壮一行都被抢了钱,据说壮壮祖母不肯给钱,一行人起了争执,全被杀了。今早府衙找我过去,说发现你的钱袋,等我过去一看,果然是你的钱袋。那一行人里,只有壮壮被几个大人护着,活了下来。”
安芷惊恐的呆滞住。
“我......我昨儿听壮壮祖母说,宁州的案子已经判了,还和他们说回去后可以过好日子,怎么一夜之间,人就死了。”说着,安芷愧疚了,“可是因为我给他们钱,所以被人眼红?”
城外流民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如果真是这样,安芷真的要难受一辈子。
裴阙摇头说,“朔风检查过死者的伤口,并不是随意打杀的伤口,而是练家子的刀法。宁州的案子虽说结束了,可保不齐还有没查到的事情。我到府衙的时候,仵作说对方下手虽然隐蔽,却是招招致命。这么想让他们死,肯定不是因为一点钱的事。”
安芷越想越后怕,余光瞥见壮壮时,瞧见壮壮目光呆滞,全没了昨日的活泼,心里就难受得想哭。
裴阙叹气道,“这段日子,壮壮就先寄养在我们府上。等案子结束后,再联系他在宁州的家人。”
安芷却道,“还能有什么家人呢?一个五十几岁的祖母,本来自己来京都就前路未知,却还要带着孙子,这不就是明白了家中没其他人了么。”
壮壮看着和悦儿差不多大,但是更瘦,也更黑。
小孩儿被带到陌生环境,却不哭不闹,只是定定地望着安芷。
安芷被壮壮看得难受,查案的事有裴阙去忙,她先带着壮壮去洗澡。
等脱了衣服后,壮壮就更瘦了,肋骨分明,看得就让人心酸。
安芷发现壮壮更愿意让她碰,便亲自替壮壮洗了澡,小孩儿底子就黑,但眼睛明亮,“壮壮今年多大了呀?”
壮壮不说话,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