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皇宫里,如今连一个巴掌的主子都没有。皇上的日子苦闷,以前很怕太后,但他不怕贵太妃。贵太妃对他和善,私下里还会带他逛园子,皇上觉得,若是他亲母后在,应该就是贵太妃这个模样。
“胡说。”薛梦瑶语调很轻,虽是斥责的话,但是说出口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不对,“他们是臣,您是君,天底下没人敢咒您死。皇上啊,咱们都是这宫里的困鸟,出不去了,就得学会开解自个,您明白吗?”
“朕明白的,所以朕听你的话,吃了中药生病,好把皇位让出来。”很多东西,皇上理解得不够深,但基本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让出皇位,朕就轻松了。”
“是啊,轻松了。”薛梦瑶重新端起粥碗,喂皇上吃。
从仁政殿出来时,外头的月牙高高挂起。
薛梦瑶挺在院子里,并没有马上回去。
皇上的事,她其实不该管。明哲保身的时候,就算不帮着李兴,也不能在这会帮皇上。
可她在宫里太寂寞了,无数个夜晚里,她想要有个说贴心话的夫君,也想要个乖巧的孩子。但这些都是奢望。
皇上登基前,是宫里难得纯粹的孩子。他不机敏,被人耍了也要好一会儿才能想明白。但就是因为他不够聪明,所以才会接受薛梦瑶的示好。
往后还有不知道多少个日夜,若是皇上能活下来,薛梦瑶觉得她也不至于太孤单。
“想来,裴阙应该懂的吧。”薛梦瑶对着月牙喃喃一句,又摇头叹气。结局如何,不是她能定的了。
事实上,裴阙确实猜到皇上是装病,这个事,他不曾和其他大臣们说过。
裴阙最近忙成了陀螺,既要追查宁州和京郊杀人的案子,还要派人留意李兴。
连续地忙碌后,直到五日后,京郊的杀人案才有了一点线索。凶手中似乎有人受伤,到京都的一个小药铺买过止血药。
裴阙亲自带人去抓,等他到的时候,尽管人跑楼空楼空,但对方跑得急,落了个重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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