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玉佩,父亲认识吧?”
商夏摊开掌心,里面一个墨色玉佩赫然呈现在眼前,墨玉色泽浓黑,饱满莹润,散发着高贵神秘的光芒。
“这……这是陛下的。”
商仁眼睛都瞪大了。
他以前经常见新皇戴着,一眼就认了出来。
“父亲明白了吗?不是我要弄晋王,是陛下要弄晋王。”
商夏其实从未和宗寰讨论过这种事情。
他们唯一的一次见面,就是前不久的那次抓鼠。
她不过是借助宗寰的身份,让自己父亲加速决心。
“陛下羽翼未丰,怎敢和晋王殿下对抗?”
“有了我,他就敢。”商夏抬眸看着父亲,“新皇有的是胆子,而他缺的那部分,我都有。”
商夏的语气近乎狂傲。
可她浑身气势卓然,只让人觉得她说的话就是可信。
“商夏,这可不是儿戏!”
商仁眉头拧得更紧了,仿佛拧成了一股麻绳。
“父亲,女儿不是来听取您意见的,而是来通知您的,为了相府不被牵连进去,不但我不会嫁给晋王,商圆圆也必须和晋王之间斩断关系,或者,您和亓凤美商圆圆母女二人之间斩断关系也行,父亲自己选择。”
“你……”商仁说不出话来。
他担心的不是什么斩不斩断关系的事儿,而是商夏的决定,会不会让整个相府陷入万劫不复?
“也就是说,您要么让晋王退了商圆圆的婚,要么,您把她们母女赶出相府,您选哪个?”
商仁半晌没回答。
他抬起一双老眼,满目惊骇地看着坐在窗边的女儿。
他突然想到,这丫头让晋王退商圆圆的婚,不过是为了不牵连到相府。
她一颗心,还是在相府身上的。
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不让商圆圆嫁入晋王府,纵然可以在商夏成功的时候不牵连相府,可商夏一旦失败,后果远远不止牵连相府这么简单。
相府几百条人命都有可能会成为刀下鬼。
“你让陶氏来我身边,她……是你的棋子?”
“三姨娘只是从我那儿学了些按摩腿脚的方法,帮父亲放松一下疲惫的身体,并无他意。”
这一刻,商仁稍稍平静下来。
面前这个女儿,是那么的让人可怕,可又是那么的坦诚。
这几日商仁留意了。
陶氏一直规规矩矩的,并没有像他身边的其他人一样,随时都在向亓凤美报告他的一举一动。
以前他不介意亓凤美的这种行为,甚至是默认的。
可现在和陶氏一比,他突然觉得亓凤美的这种行为,才是真正的出格。
“不管怎么说,你……你不能乱来……”
商仁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面前他的女儿气势强大,好似捏死晋王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可他和晋王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知道晋王是最不好惹的。
晋王残忍冷酷,性格阴晴不定,大多时候先礼后兵,若是不能如愿,就来强的。
他担心这丫头这么乱来,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您看女儿像是乱来的人吗?”
商夏脸上神情冷肃,脸上一丝表情也无,但她那双冷定镇静的眸子,却让人很容易安定下来。
“让我再想想。”商仁觉得有点头大,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您不用费那么多脑子,一切都交给女儿。”商夏说道。
商仁听了这话,有些生气。
商夏这语气,就好像在说他没脑子一样。
“商夏,相府几百口人命,是你想乱来就能乱来的吗?”
商夏听出她父亲的语气不对了。
但她没在乎,语气平静得如同湖中冻结的冰面。
“父亲眼里,究竟是相府大?还是天幽国大?”
“自……自然是天幽国大。”商仁说的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