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温眠,你难过吗?有多难过。”
这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我被他问的有些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且司宴也没给我回答的机会。
他说:“我知道了,那就这样吧,你自己多注意身体情况。”
我:“……”
电话就那样被挂断。
沈南庭在住院的第二天拿掉了氧气罩,第三天已经能跟我说话了。
我原本是打算回家的,可沈南庭开启了耍赖模式。
没我在他就不吃饭,不吃药,甚至将手背上的针头拔掉……
赵力前后找了三个护工都被弄的没辙。
这中途,哪怕我去上个洗手间他都能让所有人崩溃。
赵力被弄的心身疲惫。
“夫人,这样下去,实在不是个办法,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好好的跟沈总沟通一下,让他别再折磨我们这些打工人了。”
我无力的叹息。
刚从洗手间出来,我手上还是半湿润的状态,我走进病房坐在了床头。
沈南庭瞧见我一下子就笑了。
我很无奈。
“沈南庭,你三岁吗?”
他不说话,黑沉沉的眼望着我。
“你是觉得自己这样真的很好玩吗?”
沈南庭似乎是听出了我语气里的愠怒,他轻抿唇瓣,眼底神色受伤。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沈南庭眼眶一下子泛红,他沙哑着嗓音开口。
“温眠,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如果我那天真的就那么死了呢?”
我蹭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沈南庭看着我:“人其实都是能够预感到危险的来临,那天我格外的想你。”
“回家后看到空荡荡的卧室想你,吃饭时看到对面的椅子想你,看着餐桌上的饭菜想你,看到漫天飞雪……我也在想你……”
“时间一下子像是回到了很久之前,那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初雪,你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家吃饭,如果能够回到过去,当时就算是有再重要的事情,我都会不顾一切抛下回家陪你吃顿饭。”
“可我知道没有如果,当危险降临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其实除了你,一无所有。”
沈南庭早年丧父,中年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