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江斯蘅,在老三江雲庭手里也顶多只能撑几个回合而已。
那人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似乎天生就擅长舞刀弄枪,据传当年江雲庭满一周岁时,按照他们这边的习俗曾办过一场抓周礼。
而江雲庭左手抓一把刀子,右手抓一把弓弩,死活都不肯撒手。
后来的那些年,凭着一腔血气,英勇至极,为人也很海派,行事作风更是豪放至极。
那般爽烈豪迈的一个人,仿佛生来就顶天立地,也活得光明磊落一身正气。
江斯蘅想着那位三哥江雲庭,又不禁想起半年前的那场洪水,许久之后才哑着声音问。
“你怎么突然提起他?”
江孤昀神色飘忽,许久才道:“小五被我安排在廖先生那边,小五那身医术本就是跟廖先生学的,之前在刑狱他伤得太重,不得已只好一针刺入定命穴。”
“哪怕保住了小五的性命,但这天底下除了小五自己,恐怕也只有廖先生才能将他唤醒。”
然而那位廖先生行事神秘,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据传数月之前便已外出,住处只余三两名药童在那儿守着。
“我打算,尽快送你们离开。”
江孤昀又徐徐侧首,他凝视着江斯蘅说,“赵锦之是一步棋。”
“我入狱前曾交代小六,若见情况不对,便立即挟持赵锦之,但这并不仅仅只是为了从孙秀荷手中保你一命,也是为了县衙那位赵县令。”
“他定然不忍痛失爱子,因此只要挟持了赵锦之,便等于拿捏了那位赵县令,而官媒那位崔大人又对赵县令极为偏爱……”
“若运作得当,兴许可换我江氏全族存活。”
这份心计纵然卑劣,但倘若能换这江氏宗族四百多人从这片泥泞中脱身,便是卑劣又如何?
但江斯蘅一听这话惊怒交织,他猛然起身,不敢置信地问:“你真的疯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那崔大人纵使执掌官媒,但别忘了她同时也是一位妻主,一个娘子!对于她们那些妻主娘子来讲,便是偏爱又如何?”
“姓言的同样偏爱你!可她还不是把你送进了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