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庭逃出之后并未走远,昨夜那女人将他绑了,又将他藏于神龛之下,一看就是怕他被别人发现,并且若不出意外那女人事后应该会回来一趟。
只是他没想到,他在暗中守株待兔这么久,等来的却是老四江斯蘅,与小六江雪翎。
但想着想着,江雲庭就又一皱眉,“怪了。”
他失神呢喃,“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何老四他们提起那位妻主,竟然……竟然是那种语气?”
很随意的语气,但那种随意却并非轻视,并非厌倦,也并非不喜,仿佛已真真正正地将之当做自己人。
但,怎么可能呢?
就冲那女人从前做过的那些事,怎么可能?
若说老四他们与她冰释前嫌,那更不现实,绝无可能,毕竟恐怕直到现在为止,家中那些人,怕是依然以为当初他们在深山之中收敛的那具尸体是大哥,根本不知大哥其实并未死去,更不曾死在那人手中……
心中谜团诸多,他又忍不住想起昨夜,若非那位妻主及时阻止,兴许他早已掐碎了自己的咽喉,若非那位妻主一记手刀劈晕了他,或许在那之后,他还会继续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还有老四、小六儿,那二人之前似乎特别笃定他没死,可分明山上已经立了一座衣冠冢,不是吗?
思来想去,江雲庭又长吁口气,“若我是二哥就好了。”
若是二哥,定然能想明白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只是此时的他实在不宜与二哥他们过多牵扯。
一念至此,他又薄唇一抿,旋即神色沉沉地看向山下的嵊唐县。
嵊唐,岑佑情……
没人知道,昨夜行刺,本就只是一场戏而已,打从一开始,江雲庭就没想当真一刀了结了岑佑情。
刀锋提前淬了毒,然那毒无解。
若是想救岑佑情,也唯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透过刑狱,惊动“那位”存在。
白骨山那位大当家如今被困刑狱,另外当初大哥那件事似乎也与刑狱有关,换言之江雲庭此举更类似于引蛇出洞。
他想知道“那位”在何处,他想看看能不能借由岑佑情这件事,使崔大人,或岑佑情那些夫侍们为他带路,从而顺藤摸瓜,找到他那位兄长,以及那位大当家被人关押的地点。
“但愿一切顺利。”
而若不顺,或许他终将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