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虞羲说,
“你不是没见过鲜血和死亡,你也不是不知人间疾苦,”
“我想夜王一定跟你讲述过许多类似的事情,你也亲眼见证过的,”
“不是吗?”
可她为什么还能这样?
小夜卿却有些不解,
“我恨呀,你怎么知道我不恨?”
“可我恨的是当初那些害死哥哥们的人,我和你恨的不是同一个方向。”
他在以偏概全,一竿子打死所有人,一个人不好,那就全天下所有人都不是好人。
可比起他,比他年幼的小夜卿却更明白,她该恨的是谁,是什么人,而不是攘扩于全部,
“王父很好,莺儿很好,阿兄很好,所有人都很好,你也很好。”
“像这样很好很好的人还有很多,我不想错杀的,”
“我知道死掉的那个永远是最轻松的,我也知道作为那些死人的亲属会有多痛,”
“所以不可以,我一定要去学着分辨那些对错,一定要先学会什么人该杀,而什么人又不该去杀。”
可江虞羲听后很沉默,
因为,
他大概是直到现在才突然发现,
或许是因之前那几年,他已经没了什么善恶是非观,
他已经分辨不清,已经没法如她一样了,
“我突然觉得,你好像是对的,你是正确的。”
“那这样如何?”
他在那个深夜里,把那个总是在讲大人话的小娃娃圈进自己怀里,
“以后你说,我做。”
“你的方向就是我的方向。”
他已经迷失了,可是她没有,她也不会让她自己去迷失,
那么她就可以引领着他,
如果他是黑夜的盲人,那她一定能指引他一切。
或许从今往后,被这么一个人引领着也不错,
他不惜命,但她一定会帮着他去珍惜,他无法分辨的善恶,她也一定能去帮着他分辨,
她其实不喜欢见血,他早就已经发现了,
或许是因为从前亲眼目睹两位兄长的惨死,在他养伤那阵子,一看见他身上的血迹她就总会下意识地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