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最残忍的,往往是希望的覆灭。”
“就只有那么一份希望,却无情覆灭,他接受不了的。”
“就好像你那次练兵时出的那个小差错,当时生死不知下落不明,但也正是因为不清楚是生是死,他总归还是盼你活着,所以他勉强忍得住,勉强约束他自己。”
“否则那一回他差点直接砍了王父,你都不知他当时骂得多难听,”
人家夜王好歹也是一个长辈,可江虞羲却剑指夜王,那架势仿佛在说一旦夜卿当真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与夜王不共戴天。
还说人家枉为人父,心狠等等,气得夜王脸都青了,差点没一个嘴巴子呼他脸上,
而江虞羲骂了一阵后又忽然住嘴,扭头独自去寻小夜卿,或许是冲动之下突然想起来,那是夜卿的亲生父亲,若那狠话再继续说下去,以后怕不好收场,
怕回头护短的小夜卿要反过来因此收拾他。
什么绝色不绝色,那江虞羲金玉的皮囊下全是些败絮,
管不了,也没人管得了,就只有小夜卿一个,
也只有当年那个夜卿才能有幸见到他最温驯的一面。
“那还真是一阵鸡飞狗跳的日子,可如今想来,也真是热闹得紧。”
红姨这么说,
而言卿则是侧首看向窗外的天色,
“江虞羲……”
现在想起那些人,忽然心软又心疼,
就算他是败絮又如何?
世人斥他以人魔恶鬼,可那也是夜卿的人魔,夜卿的恶鬼。
是她的,
是夜卿的,
是言卿的。
…
三日之后,
城门外有人风尘仆仆,一身黑衣满身风雪,下巴上冒出一丁点胡茬,本就俊美阴鸷的面容竟显得越发阴郁。
似乎是忙于赶路,一路上也没什么空闲去休息,那眼底血丝让人看了都有些害怕,
可远远看见濮阳城的城门,那人松了口气,
“终于到了,”
“也不知妻主现在怎么样了。”
越是临近濮阳城,他这心情就越发地迫切,
可一想他自己从前干过的那个蠢事,还有那个神仙水,心里就直拧巴。
大抵是心虚又害怕,
自打那件事情发生后,他就没再见过妻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