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楚熹年应也在幽州附近,对京中风云并不了解,可其实那时皇室针对夜家的清算,以及……王父等人之所以死后还被悬城示众,全是为了引出夜家王女。”
“她打一开始,最想杀的,便是我夜家王女!其余人,也不过是顺带罢了。”
至于如今,那人寻不到王女真身,夜熙尧又来了个挑拨离间,看起来如今女帝与萧国舅翻脸,
可一旦王女现身,大好局面将立即粉碎,那二人有了共同的敌人,随时都能重新联合在一起。
女帝这边很好理解,她拿夜家当叛徒,乃是灭国祸端,而萧国舅更不用提,当年血洗夜家时,要属那萧国舅出力最多,当然所赚取的盈利也最多,清空了朝堂,也清空了夜王党羽,将满朝文武大换血,扶持他自己的派系。
这二人与夜家王女皆是死仇,只要王女一日还活着,那二人便必然要寝食难安。
“还不到时候。”
说到最后,夜熙尧又摇了摇头,
“这幽州官媒封锁关隘,倒也阴差阳错地瞒住了白衣王女的事情,若非如此,恐怕女帝与萧国舅也斗不起来,怕是早已发兵而来。”
江孤昀:“……”
“所以按你的打算,原本是想借这挑拨离间,进一步消磨女帝与萧国舅的人手,等时机合适时,再顺势而出,渔翁得利?”
夜熙尧沉默着,但江孤昀也确实说中了,那两个庞然大物,想要扳倒又岂会那么容易,
所以他所做的,一直都是借力打力。
但江孤昀又思忖片刻,旋即才冷静i道:“此事你不该隐瞒,不然若有人像你这般以有心算无心,怕是我方处境会更加不利。”
夜熙尧没再开口,仅是颓然垂首,末了又低哑无声地苦笑起来。
而二人相视片刻,须臾,江孤昀也叹了口气。
…
言卿正耐心等着,关于夜熙尧那边的事情她知道不少,这兄妹之间若说感情那自然是有的,
哪怕那些手足之情对言卿来讲已很是遥远,全是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情。
但不论如何,她真正的血亲,也就只剩这么一个了。
事实上,若不是因为夜熙尧,或许她早就应该出发前往海州了,而今还在此逗留,也不过是因为想把这些事情弄得明白些。
她其实打从最开始就已经看出,她那位王兄心存死志,
不计后果,不计代价,是以赴死之心来做那一切。
“妻主!看?”
已是深夜,窗前点着一盏灯,言卿手持一卷兵书,而江斯蘅则是斜倚在窗外。
他忽然指了指天上的繁星,“那好像是北斗七星……正好七个!”
就好像他们一家和妻主,也是正好七个。
言卿本是一脸思量,那心底多少是有几分惆怅沉重,可被他这么一打岔,心中却焕然一新,
她笑着合上了书卷,旋即微微倾身,
他在窗外,而她在窗内,两人之间隔着一道敞开的窗子,却是一起遥望着那满天星斗。
“好看不?”他忽然回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