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鱼虽然咬钩不放,但的确有点太聪明了。
……
洛阳美少年王若虚和南天竺果乘宗法师吉宣同时张开眼睛,醒了过来。
两个人的后脑壳下方都很疼。
王若虚怎么都想不明白,既然对方觉得自己是好人才救自己,为啥一下子又将自己给敲晕了?
其实胡老三的道理特别简单。
因为他不善交谈。
他救人归救人,但救人之后的事情,他觉得就要靠顾十五了。
他就怕自己说错话,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为了避免和王若虚交谈,他索性一下子将王若虚给敲晕了。
吉宣法师就不一样。
他觉得自己死定了。
上半身箭伤颇重,下半身经脉寸断,现在真气近乎耗尽,可能下半生连走路都不能。
但更可能的是没下半生了。
在幽州,唐人的地盘,似乎敲晕自己的只可能是敌人。
……
“这什么地方,你是谁,你要干什么?”王若虚彻底清醒过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坐在一间很普通的屋子里,面前的椅子上,坐着一名身穿着男装的少女。
这少女似乎受了内伤,虽然生得好看,但脸色有些蜡黄,她坐着的模样很端庄,一看就是家世不凡的感觉,但她眉眼里却好像有着一种愤世嫉俗的味道。
“我,裴云蕖。”
裴云蕖一开口就有种我在这就是主角的霸气,“你这个哭着喊着说自己是好人的,你又是哪个好人?”
“裴云蕖?!”
王若虚的眼睛瞬间就有神了,他的眼睛就像是夜晚的猫一样发亮,他的眼角瞬间湿润了,“裴二小姐!可找着你了。”
“什么鬼?”裴云蕖顿时觉得王若虚这神情有点诡异。
“我真冤啊!”王若虚忍不住嚎了一句。
裴云蕖大皱眉头,“好好说话,你到底什么来路?”
王若虚停止了哀鸣,飞快说道,“我是王若虚,丽正剑院真传弟子。”
“你就是号称洛阳第一美少年的王若虚?”裴云蕖眼神里顿时充满了不信,“你真嘟假嘟,长得土包子一样,还一个肩膀高一个肩膀低。”
王若虚老脸一红,“我这肩膀是撞墙撞的,我真的是王若虚,不信的话我可以展示一下丽正剑院的秘剑,丽正剑院的秘剑做不了假。”
“是么?”
裴云蕖冷笑了一声,摆了摆手,道:“那先说说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被寂台阁的人追杀?”
王若虚无语道,“就是因为要找你,所以才来了幽州。”
“难道是我的爱慕者?”
裴云蕖眉头一皱,沉声道:“你来幽州找我做什么?”
王若虚郑重道:“裴二小姐您在黑沙瓦所做的事情,已经传遍长安和洛阳,此时在所有长安和洛阳年轻一代的修行者心目中,您已是楷模。”
裴云蕖昂首道:“虚名于我如浮云。”
王若虚道:“但是…”
“??”裴云蕖心中正受用,这厮突然说个但是是什么意思?
王若虚见裴云蕖视虚名如浮云,心中好生佩服,说起来便毫无心理负担,“但是我这次来寻裴二小姐,是应裴二小姐的一个熟人之托,想裴二小姐帮忙找个人。”
裴云蕖面无表情,“哪个熟人,找谁?”
王若虚道:“乃是石山书院诗剑双绝的上官昭仪,她托我来找裴二小姐,是想寻觅那黑沙瓦绿眸少年的踪迹。”
裴云蕖平静的站了起来。
王若虚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只见裴云蕖往外走去,对人说道,“查清楚了,这个人就是堕落观的人,还是把他杀了吧。”
“??”
王若虚彻底慌了。
……
“我是个好人啊!”
“我真的是丽平剑院的王若虚啊!”
“我一句谎话都没有说,我真的是上官昭仪喊来的啊!”
王若虚杀猪般的嚎。
裴云蕖的脸比炭还黑。
你不叫王若虚,你叫王蠢猪。
就是因为相信了,所以才要杀你不知道?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能够和她裴云蕖平日里经常走动的好朋友,都是身世极为显赫,不是顶级门阀子弟,就是皇亲国戚。
上官昭仪的确是她的朋友。
她的朋友什么货色她还不清楚?
石山书院虽是民间书院,但琴棋书画,吟诗弄剑,样样都有拿得出手的名师。
要想进石山书院和进那些中央官学的难度差不多。
但上官昭仪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学生。
她是石山书院的代表人物,琴棋书画、吟诗作曲,无一不通。
裴家一家都是武人,上官昭仪的家里,一家都是读书人。
她父亲是当朝大儒上官屏虚,是每日里和皇帝商议事情的重臣。
只是读书比裴云蕖读得多也就算了,但上官昭仪的剑法也不差。
而且她还长得美!
简直没天理。
便是当今皇后都觉得她容颜分外出众,经常不喊她名字,喊她花神。
若是让追求她的年轻才俊来排排队,估计能够从长安的朱雀门一直排到明德门。
这样的人眼光能不高?
裴云蕖觉得自己平时已经眼睛长在头顶上,那些所谓的年轻才俊,她都恨不得拿自己的脚指头看,但上官昭仪的眼界比她还高。
她家教甚严,不像武人之家出身的裴云蕖随时都会说几句粗话,她从不说粗话,但裴云蕖却觉得她说出来的话更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