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温和笑着,倒了一杯酒示意。
“咕噜……”
宁若溪看着许易像个莽夫一样将大半坛酒全部喝了下去,弄的今日才换上的那身碧青袍满身都是。
他这幅模样哪还有白日里的殊胜尊贵气质,完全就和凡间那些酒劲上头的青年没什么两样,根本不像是一宗之主。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宁伯母。”
将空空的酒坛轻轻地、温柔地放在地上,许易出声说道,目光有些迷糊。
“放心吧,我已经找到了办法,一定能让她恢复正常,重新醒来的。”
许易与宁若溪四目相对,语气郑重。
“我爹给我取名叫许易,因为他觉得一个人这辈子最容易说出口的东西就是许诺,随口许诺容易,但想要实现却是很难。”
宁若溪目光微闪,看着已经醉的有些恍惚的对方。
她双唇微动,有些担忧道:“许易哥哥,你喝多了……”
许易摆了摆手,他摇头道:“我可没喝多。”
他咧嘴一笑,“我许易这辈子许下的誓言不多,但我既然说过要救下宁伯母,就一定能做到。”
说着,他又顿了顿,严肃地盯着宁若溪,一字一顿的道:“你也要答应我,不要随便放弃自我,让那什么霜云真君回来,听到了吗?”
宁若溪看着许易认真的神色,心中有种难言的滋味。
她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说话。
“嘿,好,开心点!”
许易又笑了,笑的跟陈十五一样。
他将桌子上那一壶酒随手抓起,然后便再转身朝将穆海和齐阳都喝趴下的石铁胆走去。
“老石,欺负我的人是不是,咱俩来碰一个!”
宁若溪看着此刻毫无宗主风范的许易,她心中忽然明白了什么。
也许束发加冠,并非只是一个形式而已。
那也代表着那个人身上开始有了一定要遵守的东西,一定要去肩负的责任。
今日这一场醉酒狂欢,或许是许易最后一次不必在乎其他任何人的眼光所做的事情了。
从今往后他是青阳宗主,他要考虑青阳,他要考虑门人,他要考虑青阳宗境内的一山一土、一草一木。
“大姐姐,你吃西瓜吗?”
在她出神之际,有清脆的少女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许望舒正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手中还捧着两块西瓜。
“谢谢。”宁若溪微微笑了,伸手接过了西瓜。
“哇,果然是你,爹爹以前画了好多你小时候笑的画像!”
许望舒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更加好奇的开始打量着宁若溪。
“爹爹说啊,他以前遇到了一个好喜欢哭的小姑娘,那个小姑娘长大了之后也不喜欢笑,所以才画了那么多小姑娘笑的画像。”
她喃喃自语着,然后还很是自豪地笑着道:“我很少哭,也经常笑,所以爹爹可喜欢我了呢!”
宁若溪心头微震,多看了一眼正在和石铁胆勾肩搭背的许易。
夜幕渐深,逐渐有悦耳悠扬的琴音响起。
伴随着晚风清幽,吹开了所有人心中的苦闷,将惬意传达到所有人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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