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裴师兄吗?”一个身着素白色长锦衣的女子挤出人群,怔怔望向冲过来的壮汉。
“裴师兄,真的是你,你,你没死呀!呜呜——”女子忽然双手掩面,嘤嘤哭泣起来。
“陈师妹,是我,我是裴简。”裴简来到女子面前,脸上带着笑容,目光却在她身后急切的寻找。
一名浅黄纱裙、身材娇小的女子出现在视野中。
“裴师兄——”女子泪眼汪汪的喊了声。
“黄师妹,”裴简强笑道,神情却开始有些不安:“阿兰呢?你们,你们的薛师姐呢?”
“薛师姐,她,她……”黄裙女子眼泪簌簌流下,声音哽咽,半天说不出话。
“阿兰呢!她怎么样了,她是不是在这里?快说呀!”裴简心头闪过不详的预感,猛地向前抓住女子双肩,使劲催问。
“薛师姐,她自尽了。”一旁的陈师妹低声说道。
“不——”裴简怒吼道:“她怎么会死?她答应过我的,兰儿,兰儿……”
一朵珠花出现在陈师妹手中,男儿的吼声戛然而止。
“这是薛师姐留给你的,她说,”陈师妹泣不成声:“她说她对不住你,这朵兰花,她,她不配戴——”
陈师妹再也说不下去,嚎啕大哭。
裴简艰难地从女子手中接过珠花,紧紧握在手中,脸上是无尽的痛悔与悲愤:
“兰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傻呀!”
双手抱头,慢慢地蹲了下去。
呜咽声隐隐传出,如荒野中受伤的野兽。
……
这一幕被杨珍看在眼里。
实际上,广场中正在上演的悲欢离合,远不止裴简这一处。无数的女子被囚徒们从人群中认出,相拥而泣,又哭又笑者,比比皆是。
杨珍不忍再看下去,心有戚戚,四处观望。
一艘巨大的飞舟,停靠在前方鼎耳之上,比寒蕤那艘还要长出十来丈。
高大魁梧、气度雍容的中年道士,面目冷峻地望着下方乱哄哄的人群。
在他身旁三丈外,还有一位肤色黝黑,神态却极威严的老者负手而立。
这老者一身黑衣,身材矮小,站在那中年道士旁边,一不留意很容易忽视过去。然而,目光一旦落到他身上,眼前仿佛浮现出一团团扭曲拉伸的旋涡,顿时精神恍惚,似乎要追随那旋涡而去。
杨珍打了个激灵,从失态中恢复过来,再定睛看去,登时心中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