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前的鼎炉香烟缭绕,墙角处沙漏传出极细微的磨搓声,整个大殿寂静无声。
杨珍偷眼看去,紫雪在台下随意找了座位坐着,神情轻松,意态闲适。燕老祖笑容可掬,目光炯炯望着低头不语的秦明月,察觉到他的视线,胖脑袋一转看了过来。
杨珍连忙垂首以示谦恭,老祖却是龇牙一笑,状似得意,像孩童一般。
秦明月轻了轻嗓音,老祖的问题她早已考虑,不过不知对方态度,只得斟字酌句道:
“我秦国古有祖训,血玉拥有者立为皇储,继而可承继大统。晚辈此次在祖地已获取血玉,且已于数日前将之炼化,故而,本宫应为秦国皇储。如今先帝罹难,按照规矩,本宫当登基为新皇,统御秦国十州七十七郡。”
“贵国太上,也会如此想吗?”燕老祖漫不经心问道:
秦明月轻摇螓首:“祖地被毁,太上未必还会遵照祖先意志。再者,晚辈与鄙国先帝及三位皇子,或失踪、或死亡。若是贸然回去,一旦解释不清,太上必会降罪于我……”
燕西陵“哦”了一声:“长公主的意思是……”
秦明月从座位起身,在堂中双手拱合,脸色肃然:
“请贵宗助晚辈一臂之力。”
“如何相助?”
“晚辈希望与贵宗观礼团一道前往秦地。待到那日新皇登基大典,晚辈将现身陈述,向各国来宾讲明前因后果,夺取本该属于晚辈的皇帝之位。”
她用的是“夺取”,意思非常明显,届时很可能会有一场成王败寇的生死相斗。
燕西陵心中盘算,说道:“鄙宗使团,最多正副使节两名金丹。贵国太上乃是元婴中期,鄙宗……无意介入贵国皇位之争。”
显然,他并不看好这位长公主。
秦明月却是一副胸有成竹模样,莞尔笑道:
“前辈误会了。鄙国太上虽对晚辈有些成见,不过此事关系祖宗社稷,本宫自有‘办法’说服老祖,绝不会莽撞从事,辜负了贵宗的信任。”
“办法?”燕西陵咀嚼着这个对方故意着重说出的词语,讶异道:“长公主可否详细说说?”
秦明月敛身行礼:“此间缘由,恕晚辈不能明言。”
“嗯,”燕西陵脸上并无不快:“长公主有几分把握?”
“七八成。”秦明月毫不犹豫道:“届时若是场面混乱,引发各国宾客误解,还望贵宗挺身相助,为本宫分说一二,以使舆论不致失控。”
“这是自然。”燕西陵欣然应允。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云霄宗将安排秦明月进入会场,由她陈述缘由。若是遇到拦阻,秦国太上由秦明月对付,其他秦国金丹修士,云霄宗将煽动各国宾客予以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