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断绝书已经写了,沈宋氏也不愿意再跟老宅沾染上关系,但是这些日子老宅的人频频过来示好,老爷子前些日子生病还对沈和富示弱想要缓和关系,她虽然不为所动,但是她男人心软有些松动她是知道的。
她不想让沈和富以为她心硬不孝,再因为老宅那些人影响了他们夫妻两人之间的情分。
沈和富虽然吃了酒,但是并没有喝醉,只是有些微醺,拎着礼盒出了门。
从前的时候,老大看不起他,老三看不上他,爹娘也对他看不上眼,现在一帮后辈里,属他家儿子女儿最能耐,他心里不是不骄傲的,他也想在老爷子面前说说长葛在上京做了官的消息,长长面儿。
沈和富走在村子里,腰杆子都挺直了不少。
现在村里有好几户人家正跟着他学大棚种菜,村里不少人对沈老二一家都亲热了很多,见面都不忘打声招呼,仿佛从前因为沈翠花跟男人私奔的事而看不起沈老二一家,见面不愿搭理他们的情况不存在过。
“和富大哥,你这是干啥去?”打招呼的正是这些日子一直跟着沈和富学种菜的张铁树。
沈和富晃了晃手里的礼盒,因为喝了酒,与平日里的沉默寡言不同,他此时的情感更加外露,很是自豪的道,“翠花带回家一些补品,我给老宅送过去一些。”
几个站在路边看热闹的村民笑道,“这礼盒包得可真好看,里面装的什么玩意儿?贵的很不?”
沈和富摸了摸头发,咧嘴笑了,“是鹿茸和人参,给上了年纪的人补补身体。”
听了这话,一群人眼睛都瞪大了,眼巴巴的瞅着沈和富手里的礼盒。
张铁树心里没什么想法,这些天他一直跟着沈和富学搭大棚,还有许多没弄懂的地方,“和富大哥你快去吧,下午我想再去你家大棚里看看成不?”
沈和富一口应下,“成,等过了晌午,你上我家。”
张铁树忙点了点头。
沈和富又对几人笑了笑,拎着礼盒往老宅去了。
等人走远了,一个又瘦又黑的汉子酸溜溜的道,“我有亲戚在城里药铺做伙计,听他说人参鹿茸什么的可贵了,一丢丢就要好几百两,值钱着呢!沈翠花就是再能挣钱,也买不起这么大一盒人参和鹿茸,这沈老二肯定是在吹牛呢!”
“和富大哥不是那样的人,他说是人参鹿茸,那盒子里指定装的就是。”张铁树知道沈和富为人老实不说大话,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且现在他跟着沈和富学种大棚蔬菜,难免忍不住要帮他说些好话。
瘦黑汉子叫方大年,是方婆子的男人,他撇撇嘴,道,“你又没亲眼看见,你咋就知道是了?”说话间露出一口又黑又黄的牙,“就算真是人参鹿茸,那沈翠花指不定在外面干了啥下三滥的勾当才能挣这么多银子呢!我早就觉得那小娘们不是个好东西,十里八村哪有人能在城里开酒楼的?偏偏她一个娘们家家的还开了那么大一个酒楼……”
这话里的嫉妒和眼红溢于言表。
以往沈老二家穷的几乎揭不开锅,是村子里过的最不好的,大儿子离家五年没有音信,女儿又跟人私奔,沈老二出门就没抬起过头来。
他们一家子都活在村子里幸灾乐祸看热闹的谈资里。
人最看不得原先不如自己的人,突然有一日比自己强得多。
村里人虽然面上都羡慕,但是心里也大多是不太舒服的。
很快就有人应和方大年道,“我听人说先前沈翠花那酒楼出过事儿,死过人都闹到衙门了,听说死的是个男人还跟沈翠花有点不清不白的关系呢!”
另一人也道,“别看她们家现在日子过得得意,等沈翠花那些丑事都抖搂出来的时候,指定闹翻天,这沈翠花年纪轻轻,还能守寡一辈子不成,但是她想再嫁,就这名声,谁能看得上?难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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