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曾经花了无数心血,打理得整齐干净的小院子,如今是一片狼藉,昨日洗干净的白色细棉纱布,被人从竹竿上被扯了下来,扔在泥泞的的地上,上面踩满了黑色的脚印子,院子一侧放着的两个小陶缸,已经被砸破了口,屋檐下挂着的干辣椒和冻白菜等物也被扯得四分五裂,扬得到处都是。
赵青山顶着满头满脸的血迹,半是得意半是畏惧的站在人群前面,看着疯魔般的赵二嫂,在一群妇人的拦阻下,拿着剪刀嚎叫着要去划窗上的棉纸。
而赵丰年脸色铁青的站在门旁,垂在身侧的拳头轻微哆嗦着,好似拼命忍着怒火,才没有上前拍死赵二嫂,黑子和大壮还有张大河站在他身后,脸色愤恨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瑞雪站在那里不言不语,沉默良久,扭头冲着看过来的赵丰年点点头。
赵丰年心里长长松了口气,刚才他吃过饭,正要小睡的时候,这妇人突然带着孩子闯进院子,见东西就扔,见缸就砸,他高声怒责,却半点儿没有用处,有心上前拉开她,甚至一掌劈昏她,又觉身为男子,拉扯妇人实在有失体统,正为难间,院子里就涌进无数乡亲,更是不能轻易动手了。但是见到瑞雪精心打理的小院,被人这般破坏,他心里又气又恨,极度懊恼那些妇人装腔作势,四五个人居然也拦不住一个。
现在瑞雪回来就好了,他不能动手,瑞雪同样是女子,却不会有这样的顾忌。
果然,那窗前拉扯着赵二嫂的几个妇人,惊觉身后突然安静下来,回身一见瑞雪的冷厉模样,立刻收了手,讪讪退到一旁。
瑞雪蓦然一笑,薄唇轻起,声音却好似冰珠子一般,“有劳几位嫂子帮妹子护着窗纸了。”
几位妇人脸色更加尴尬,都道,“不敢,不敢。”其实她们刚才确实没有尽心拦阻,不过是在乡邻和长辈面前做个样子,也卖赵先生一个人情,此时听得瑞雪清清淡淡的感谢,心里怎么都觉有些被揭穿了心思般羞窘。
赵二嫂划了几格窗纸,听得身后动静,刚刚回过身来,就听“噼啪”两声,脸上瞬时火辣辣的疼了起来,她还没有看清是谁打她,就又接连挨了七八下,眼前冒起一颗颗金色星辰,身子软绵绵靠着窗子滑下。
赵青山嗷得叫了一声,“你敢打我娘!”
瑞雪轻轻甩了甩麻木的右手,冷冷看向他,那眼里的冷厉和怒气,吓得赵青山一哆嗦,一时怎么也不敢上前半步。
院子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瑞雪冷酷的模样,果决的手段,惊得不知作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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