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靠在墙根儿上,看着众人忙碌,松弛的眼皮耷拉下来,掩下了眼里的一抹精光…
饭桌儿上,瑞雪把另外聘了先生的事说给赵丰年听,倒是极对他的心思,以前,瑞雪没有怀孕,他忙一些,还不觉什么,如今就觉恨不得时时陪在她身边才好,上午下午都忙,就有些厌烦了。如今请个有学识的先生回来,最好不过,孩子们耽搁不了课业,他也有了闲暇之时。
夫妻俩边吃,边商量着,把东园的私塾,布置一下,大屋做孩子们上课之处,稍小的屋子,里外隔一下,里边放床,做卧房,外面放书架、书桌,做先生读书写字之处。
当初房子盖的宽敞大方,怎么布置都不会显得窄小,自然不会让先生觉得怠慢。
至于门房的安伯,赵丰年只应了一声,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瑞雪心善是有名的,能收养幼小的可心,自然也就不差一个无依无靠的老头儿,左右自家也不缺吃食,就当哄她欢喜了。
这两件事,也就算定了下来。吃过饭午睡,醒来,瑞雪去云家看了可心,小丫头身上的青紫好了许多,咯咯笑着,小手里抓着个拨浪鼓,一脸好奇的摇晃着,惹得铁蛋也转着小脑袋,跟着伸手抓挠,凑热闹。
瑞雪抱着可心,逗了一会儿,看着云家婆媳给孩子洗澡,云二婶神神秘秘的说道,“老板娘,可心爹爹昨晚来了,要看看可心,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了,我家你二叔借口我们都睡了,没让他进来。我刚才听说,刘七娘今日一早就回了娘家,我们还惦记她带着娘家哥哥来打架呢,没想到,一直也没动静 。”
瑞雪淡淡一笑,帮她们递了块干净布巾,“这事儿,怎么说都是她们家女儿不对,若是传扬开来,整个东山坳的姑娘都要被连累,但凡有些心计的,都不可能让她再闹事。”
桂花也道,“可不是,一传扬开,人家都说,东山坳的姑娘心肠歹毒,看谁家还敢娶。”说完,她叹了口气,又道,“不过,我听说,可心爹爹去城里找活计,没找到合心的,秋时怕是又要烧炭了。”
云二婶瞪了儿媳一眼,好似生怕她说的瑞雪心软一般,接话道,“他已经被那刘七娘灌了迷魂汤,对自己亲女儿都不好,还能对谁好?不让他离开作坊,以后还不定被他那恶毒婆娘捅咕的做些什么坏事呢。”
瑞雪接过洗得越发白净儿的可心,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痒得小丫头咯咯又笑了起来,彩云彩月看着喜欢,也上前逗弄她。瑞雪就道,“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以后钱家事就与我们无关了,可心出嫁时,他愿意到场自然好,不愿意到场,也有咱们这几家给可心撑腰,她婆家也不敢如何亏待她。”
“就是。”云家婆媳附和,一时众人捡了些有趣的事情说,待得日头偏西,瑞雪就回了自家,门前,新上任的门房儿安伯,正靠在大树下,呼呼大睡,翠娘一脸恼怒的站在一旁,见得她回来,就道,“妹子,这门房可是请得亏了,中午吃了四个馒头,两盘菜,下午就在睡觉,半点儿活计不做。”
瑞雪无所谓的摇摇头,笑道,“咱们府上人多,哪有人敢光天化日偷上门来?不必时时守着。倒是,我听说你家大路有些发热,你赶紧收拾一下,回家去吧。”
翠娘搓了搓手,她等瑞雪回来,也正是为了这事,听得她这般说,匆匆扔下一句,厨房里做了人参炖鸡汤,然后就回家去了。
彩云小跑几步去端,彩月扶着瑞雪慢慢往里走,却不知那安伯耳尖,衰老不堪的身子异常灵敏的几步就串了过来,吓了瑞雪一跳,见得他满脸都是垂涎之色,就道,“安伯,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