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盏茶功夫,那个小巧的女子身影,就蹑手蹑手的从大门外溜了进来,先是藏进灶间,等了足足两刻钟,才小跑着到了账房门外,悄声喊了两句,不见有人回应,就偷偷开门进去了。
很快,屋子里的灯光就熄灭了,悉悉索索的脱衣声,女子的压抑的痛呼声,男子的粗喘声,交织在一起,让吴煜红了脸,慌忙扭头看向头顶的大树,好似那树上突然开满了花朵一般。
赵丰年则是黑了脸,若不是英子报信,若不是他还识得低劣春药的味道,此时那床上恐怕就是他了,而他的妻儿必定因此不保,想到这里他握紧了拳头…
屋里的声音渐入淫靡,两人都是有些听不下去,赵丰年指了指大门口,示意吴煜去关门,然后抬步,悄悄回了后院。
瑞雪换了套家常的棉布裙,绾了简单的螺鬓,插了只简单的梅花簪,正笑吟吟坐在灯下绣着她的荷包,见得他回来就道,“老鼠可是上夹子了?”
赵丰年苦笑,示意彩云彩月退下,就坐了瑞雪身边,“若是当初辞退她,怎会有今日之事。”
瑞雪抬头瞪了他一眼,用针尾划了划发痒的鬓角,半是嗔怪半是惊奇道,“我还以为,有如此多的女子打你主意,你会暗自欢喜不已呢。”
赵丰年伸手拿过她手里的荷包,扔进针线筐,然后把她揽到怀里,叹气道,“我有你一个就够了。”
瑞雪心里甜蜜,也就不再嘲讽他,保证道,“那以后再有老鼠打算进屋来,咱们立刻就拍死它。”
“钱黑炭…”赵丰年虽然不喜钱黑炭,但是到底还是觉得他被利用有些无辜,开口想要责备瑞雪两句,又觉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处。
瑞雪如何不了解他的心思,就道,“我其实是在帮钱黑炭,小时候我家有对儿公猪和母猪,总是打架,见面就咬,那公猪打不过母猪,耳朵总是鲜血淋漓,很可怜,后来我爹又去买了一头母猪关进去,立刻就变成了两只母猪打架,那公猪反倒成了她们争相讨好的对象…”
赵丰年撑不住笑了,顺了顺妻子耳边的碎发道,“人和猪,怎能相提并论?”
“为何不能相提并论,若是人类没开化,不也是满山乱跑的猴子。”瑞雪有些不服气,赵丰年却惊奇道,“你是说,我们的祖先是猴子变的?”
瑞雪知道这事解释不清楚,连忙转了话题,“我不过是随口说说,哪里知道真假。倒是钱黑炭,那般怕一个人过日子,怕日子冷清,钱嫂子走了不过百日就娶了刘七娘,如今再送他一个黄花闺女,他必定要欢喜疯了。家里有一个母老虎,他的日子艰难,有两个母老虎,他就万事不必费心了。”
赵丰年失笑,“你这都是什么歪理啊…”
“管它是歪理还是正理,好用就行啊。”瑞雪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伸手去解他前襟的布带,笑道,“一会儿还有场大热闹呢,你要装作被吵醒的样子才行。”
不提他们夫妻俩如何,只说云家老两口,带着几个儿子儿媳,女儿女婿,聚在自家的堂屋里,吵嚷成一团,他家二儿就道,“爹,大哥,家里到底有何事,大晚上的,非唤我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