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丰年无奈,上前坐了另一把椅子,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喝了,瑞雪微微脸红,自己只顾着好奇,倒是忘记他跑了半晌,定然渴得厉害,她赶忙执壶替他续了半杯,又招呼栓子过来也解解渴。
栓子笑嘻嘻接了茶杯,还没等喝,就被听见动静跑出来的王嫂子拉了过去,“儿啊,你没伤到吧?”
她上上下下把儿子打量个遍,确定没什么伤处,这才松了口气,栓子有些扭捏的动动肩膀,说道,“娘,我跟着师公一起出去,怎么能伤到?”
王嫂子也觉自己有些失态了,哈哈一笑,刚要说话,突然嗅得一阵焦香,立时喊道,“哎呀,我的红烧肉啊。”说完撒腿就又跑回了灶间。
众人都笑了起来,连同刚刚进来的高福全,围成了一圈儿,问起打探经过,赵丰年就示意栓子学给众人听,栓子咕咚咚喝干了茶水,一抹嘴巴,就讲了起来。
原来,赵丰年同栓子坐着轿子,到了市口就下来了,那刘叔也是个精明的,半句没有打探,只笑嘻嘻说,承蒙惠顾,完全一副做买卖的口吻,赵丰年自然不会亏待他,也没有问多少工钱,直接给了一小块碎银,刘叔乐得笑眯了眼,立刻打蛇随上棍,又道回去时,若是需要轿子尽管来找。
赵丰年索性又给了他一块碎银,要他就在此等候,到时候直接再坐他的轿子回去。
不必出力气,又赚得比平日多,另三个轿夫自然也不反对,留了一人看轿子,然后就欢喜的一起去了旁边的茶馆听书,。
赵丰年带着栓子找到府衙时,老王正摇头晃脑,打着官腔同一个胖员外周旋,那人买了几十亩水田,却极吝啬,不愿意送些“润手”,老王自然不喜,卡在手里不肯替他上皇册,换名字,随便指了小错就拖上几日,胖员外被抻了一月,终是忍耐不住,今日送了五两银子,算是把事情办妥了。
老王匀了一半给手下的两个小吏,笑道,“晚上去‘酒咬儿’喝两杯,我请客。”
他手下一个机灵的小吏,就道,“书办家里的公子,可是个有才的,小小年纪就当了掌柜,我们一直想见公子一面呢,指望也沾沾灵气,兴许俺们家里那几个愚笨小子就也开窍了。”
老王明知道他是奉承,但心里还是极受用,脸上笑得越发像朵花,就道,“什么公子不公子的,说起来,你们可是他的叔叔辈呢,栓子那小子也是个愚笨的,都是他师傅教得好,等晚上到铺子,我要他给你们见礼。”
那两人都道不敢,正说笑着,赵丰年和栓子就找了来,老王惊喜的接了他们进来,当先就给赵丰年行礼,看得那俩小吏,都是猜测这年轻公子是谁,怎么老王会如此礼待?
赵丰年自然不肯受老王的礼,让到一旁,笑着还了他一礼,两人寒暄两句,老王就替那俩小吏介绍,“这位是我家小子的师公赵先生,‘酒咬儿’就是赵先生的产业。”说完又指了栓子笑道,“这就是我家那愚笨小子了,得她师傅信重,做了铺子掌柜。”
两个小吏连忙上前见礼,嘴里客套夸赞不停,猜得他们两人上门必是有事详谈,很快就借口还有活计要忙,坐回了角落的桌子。
老王请了赵丰年坐在自己的桌案前面,亲手替他上了茶,然后问道,“赵先生今日怎么有事来我这里,可是家里又添置了什么产业?”
他本是随口一问,哪里知道赵丰年进城之前,真揣了那百亩水田的田契,今日若不是有事,也是打算来走一趟,上个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