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洞里两个男子,鸠占鹊巢,正燃了火堆,在烤一只野鸡,刚才赵家几人嗅到的正是那鸡毛被烧的味道。
两个男子,都是灰色衣裤,一个高瘦,一个稍显矮胖,高瘦的脸色有些惨白,一只手臂缠着布条,端在胸前,不时哼唧两声,以此宣泄一下难忍的痛意。
那矮胖男子转着手里的木棍,期望快点儿烤熟那只野鸡,夏日的夜晚本就闷热,他这般动作更是惹得额上汗珠子噼啪掉下,再听得高瘦男子哼唧,就难免暴躁起来,开口骂道,“别哼唧了,不是给你上止血的药草了吗?”
那高瘦男子,也是恼怒,应道,“那是止血的,又不是止痛的!你被一箭射穿手臂试试,怕是还不如我呢。”
矮胖男子瞪了眼睛,“被射穿手臂怪谁?还不是你笨,那箭从山路上射来,连我都看到了,你却还不知道躲躲,若不是我机灵,趁乱拉了你逃跑,你如今都在府衙大牢里吃牢饭了!”
高瘦男子本来就疼得冒火,哪里还听得下这个,“呼”得一下就站了起来,骂道,“你还有脸说这话,你看到有人射箭过来,你怎么不提醒我一声,若不是你出的那馊主意,要我推那妇人下水,我能遭这罪,偷鸡不成蚀把米,亏你平日还以心眼儿多自居呢…”
矮胖男子也扔下烤鸡,蹦了起来,刚要回骂,那洞外早听得怒火高涨的三个小子却是按捺不住了,暴喝一声,“两个恶贼,你们死期到了!”然后就接连跳了进去。
原本也要抬脚进去的赵丰年,听得他们喊得这句,脚下一顿差点绊倒,这几个小子是戏文看多了吧,不过是惩治个恶人,倒像是替天行道一般,大义凛然。
那高瘦和矮胖的男子,正是刘老三、刘老四两兄弟,昨日一路逃进了山里,慌乱寻了些止血药草,拔了那箭只之后,就脚下不停的躲来了这处以前打猎时发现的隐蔽山洞。
本来他们以为当时那般慌乱,赵丰年没看见他们,那个射箭之人也不认识他们,实在是很幸运的事,待躲上两日,过了风声就能回家去了。
没想到,这打算挺好,却挡不住变化快啊,刚才还想着明日就能下山,结果片刻不到,就被人家堵在山洞里了。
三个小子跳到山洞里时,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甚至有种错觉,是哪家顽童跳进来吓唬玩闹,但是当他们看清最后进来的赵丰年时,可就彻底吓白了脸孔。
刘老四到底还是心眼儿多些,伸脚就把火堆踩灭了,山洞里瞬间变得昏暗一片。
三个小子正打算上前拳打脚踢,突然眼前一黑,就有些着了慌,反倒是刘家兄弟,仗着住了两日,地形极熟,摸起洞边立着的两根儿木棍就冲了过来,照着三个小子的身上,也不管头脸,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打。
吴煜学武日久,又专挑杀招练习,比之大壮和黑子反应要快,性子也更坚忍,拼着身上挨了两棍子,居然也还了刘老四一脚,踹得他趔趄了一下,大壮和黑子隐隐见此,上前一人又补一脚,刘老四站立不稳,就跌倒在地,待还要爬起来,却被三个小子,手脚并用的按在了地上。
刘老三右手受伤,左手挥舞棍子极是不便,刚才一直在旁边策应,此时见得四弟被擒,略微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恐惧被捉到,咬咬牙,就拼命挥舞着木棍往外跑,指望着赵丰年这书生胆怯,或者挨上两棍,就能把洞口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