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见得他站在那里不动不语,就抱了针线筐起身,行了一礼,然后慢慢走去灶间炒菜蒸饭。
赵丰年上前轻轻抱起妻子,想要送她回屋去睡,没想到瑞雪警觉,立时就醒了过来,嗅着他身上的墨香,瞬间又安下心来,在他肩头蹭了蹭,低声笑道,“我这里都安排好了,安伯呢,可是回来了?”
“回来了,请了六个好手,戌时初就过来了,你安心睡吧,有我在呢。”
“嗯,”瑞雪轻叹一声,听着他强壮有力的心跳,又道,“以前为了给咱们的孩儿积福德,但凡能轻饶的都没下过什么狠手,这次,先生可不要心软了,我家乡有句话,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斩尽杀绝吧。”
赵丰年点头,侧身用后背抵上了房门,然后放了妻子在炕上,这才轻拍着她说道,“放心,他们要伤你和孩儿,我怎么能不下杀手,安心睡吧,我去给你蒸蛋羹,等你醒了就能吃了。”
“好,”瑞雪眼睛慢慢又合上了,马上就要熟睡之时,模糊间又想起一事,“记得找安伯拿迷药,要最烈的,洒出去能迷倒大象那种…”
大象是何物?一起生活这么久,赵丰年已经习惯妻子嘴里不时冒出的新鲜词,所以琢磨着那应该是个体型大的野兽,于是就应道,“好,睡吧。”
瑞雪皱皱小鼻子,困倦让她再想不起什么事,索性就放任自己沉入梦乡了。
赵丰年默默坐了好半晌,拳头握了又握,青筋暴起,最后慢慢收了满身戾气,在心爱的妻子额上亲了两下,这才转身开门出去。
瑞雪醒时,见得屋子里点了两只蜡烛,门外隐隐好似有说话声传来,猜得是到了晚饭时刻,就理了理鬓发,下了地,想要穿鞋,但碍于日益胀大的肚子,又有些蹲不下,只得趿拉着绣鞋,开了门出去,这般脚下不利索,难免就绊到了两寸高的门槛,她连忙去扶门扇,身子却被人抱了起来,扭头一看自然是孩子爹,她就笑道,“无事,不过是跨个门槛。”
赵丰年眉头皱着,想要训斥这鲁莽的孩子娘几句,又觉舍不得,就放了她坐在椅子上,然后蹲身替她提了鞋子,埋怨道,“醒了就喊人伺候,怎么自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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