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丰年轻轻抱着她的头放到软枕上,然后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松开了掌心,那里早已是模糊一片,深深的自责和仇恨,让他硬生生抓烂了自己的血肉,他的妻儿,受到的所有苦痛,那些始作俑者们必要千倍万倍的还回来!
睡梦里的瑞雪,睫毛颤抖,极是不安的皱着眉头,轻轻乞求着,“不要吃我的孩子…”
几个字,如同重雷般再次劈得赵丰年心头血涌,无论如何也是忍耐不住,开了门出去,正巧老嬷嬷端了一碗鸡汤迈步进来,彩云彩月跟在后面,手里也是端了几样吃食,他就挥手拦了,说道,“已是睡了,你们好好守着,我马上就回。”
说完,他就大步出了院子,迅速消失在越发黑陈的夜色里。
白展鹏同铁老大和木三刚刚换了干净衣衫,坐在桂树下喝了两杯桂花酒,稍解这一日夜的疲惫,见此,就道,“二哥,这是要去作何?”说着,就要起身随去帮忙。
铁老大伸手扯他坐下,替他满了酒杯,说道,“放心,弟妹和孩子刚回来,他还不至于立刻赶回彤城,估计是上山寻那狼群和老虎晦气去了。”
铁老大猜得果然没错,不过两个时辰,赵丰年就从山上奔了回来,进得二门里,噗通一声,就把肩上那只毛色金黄的成年巨虎扔到了地上,然后抹了把头上的汗水,唤了惊得嘴巴大张的风调道,“去拿最粗的绳子来!”
“哎,哎!”风调怔愣着猛点头,撒腿就往前边作坊跑,铁老大几人听得动静,从厢房里走出来,上前瞧了两眼,笑道,“怎么,捉了活的回来?”
白展鹏也道,“二哥要当面打杀了它,替那女…嗯,替嫂子出气?”
木三笑得促狭,扫了一眼脸色有些尴尬的白展鹏,笑道,“二哥这办法好,心病还得心药医。”
赵丰年点头不语,接了风调取来的儿臂粗的棕绳,在巨虎的脖子上打了牢牢的盘扣儿,另一头儿则栓在了桂树上,中间留了一丈长的余地。
“再取冷水来!”
风调小跑着又去打了半桶井水,赵丰年抬手就浇到了虎头上,那老虎激灵灵打了个哆嗦,睁开铜铃般的大眼,疑惑得四处扫了扫,下一瞬,就立刻扑腾爬了起来,晃晃发晕大头,正带动了那棕绳摇晃,它立时就瞧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山中王的尊严受到了冒犯,让它倍感恼怒,抻长腰身,仰头就是一声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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