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丰年点头,伸手替她理理睡乱的鬓发,笑道,“刚回来不久,见你睡得香甜,就没唤你。”
瑞雪有些脸红,“自从怀了咱们孩儿,我就同猪一般,整日吃睡,没有半点儿用处了,码头铺子和城里铺子可是好久都没去瞧瞧。”
“你若是惦记,过几日我陪你去走走,但是这几日却要在家里好好歇着,正巧作坊到了结账的日子,帮我理理账也好。”
“那掌柜的,给不给我发工钱啊。”
“自然要发,所有进项都是你的。”
夫妻俩说笑了一会儿,整理好衣裙,就下地出屋,坐在厅里没一会儿,彩云就端了一碗金灿灿的包谷粥和一碟麻辣小黄瓜进来。
瑞雪摆手道,“马上就是午饭了,一会儿同大伙儿一起吃吧。”
赵丰年却劝道,“午饭还要半个时辰呢,你先吃一碗垫垫肚子吧。”
瑞雪无法,就舀了一勺送进口中,想起当日刚刚还魂,她和赵丰年的日子贫苦,日日喝得都是包谷粥,如今日子好了,倒是真有几月没喝过了,于是笑道,“这算不算忆苦思甜啊,咱家的饭桌可是许久没有端上过包谷粥了。”
赵丰年点头,笑道,“老话儿说,积福德就是攒寿禄,不如待到深秋之时,咱们买些布料和棉花舍给附近几村的贫苦老人吧。”
这半年,眼见家里的铺子接二连三的开,作坊生意也好,牛豆生意又马上会有几千两银子的进账,甚至安国侯府那边,说不定还有更大的富贵在等着降下,瑞雪有时候就深觉惶恐不安,总寻思是否福禄都挤在一起滚过,以后就剩下苦楚了。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有些多虑,毕竟这些大半都是他们夫妻辛勤经营得到的,但是依旧还是有些忐忑,此时听得赵丰年这般说,自然极是赞同,“掌柜的说的对,与其舍到寺庙,不如直接送到贫苦之家更好。”
赵丰年抬手替她续了碗粥,见她吃得香甜,心中更是欢喜,“寺庙那里咱们舍上半月豆腐就好了。”
夫妻俩人商量着,吃完了粥就端了下去,携手去了前院账房,如此几日里,上午忙碌,下午歇息,日子倒也过得充实。
转眼,时日就进了九月,秋高气爽,村里人忙碌着磨起镰刀,准备帮着赵家割稻子了,瑞雪扶着彩云彩月常去田边走走,眼见金黄色的稻子,随着秋风摇摆,恍如一波波金色的海浪,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甜。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愁,不提瑞雪这里如何欢喜,就说八百里外的彤城赵家,原本赵家老爷病倒,不能言语行走,赵家大公子无故失踪,赵家二公子接手了所有商铺,赵夫人掌管内院,母子俩大权在握,日子别提多风光,多自在了。
但是好日子没过上半年,突然听得消息说大公子没死,而且很快会回来重整赵家商铺,这母子俩立时慌了神儿,心虚的恨不得瞧着屋里丫鬟,都像大公子派回的内应,于是狠狠心,终是拿了大笔银子出去,买了刺客彻底了结这事,本以为那人中了剧毒,功力不说全无,也要大大折损,这次殒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没想到他们母子左等不见消息,右等没有人影儿,足足过了十多日,终是忍耐不住,这一晚,又派人去了那茶馆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