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夜,赵丰年却是不知她的妻儿正同他的“桃花”睡在一处,这些时日他忙得是焦头烂额,赵家的生意被赵德败得几乎是瘫痪大半,要重新联络以前合作的商家,打通商路,折价卖旧货,添新货,样样都是费心费力之事。
虽是有风调雨顺和本家叔伯兄弟们帮衬,却还有大半杂事要经他出面料理,不只是因为合作商家只相信他,更多原因,是那些人也存了好奇之心,想要看看赵家大公子,是否真的“死而复生”?
这事儿常惹得他暗恼,却也没有好办法,索性大办宴席,请了彤城里所有商家赴宴,一次被人当猴子观赏个痛快,这才终于轻省了些。
这一晚,刚送走几个叔伯兄弟,还未来得及喝上一杯热茶,兰花就来禀报,老爷子已经两顿不肯吃饭了,他只得又转去正房。
半月来,彤城四周有些名望的大夫都被请来出诊,但是老爷子多年积劳成疾,中风之后,又遇儿子失踪,一时急怒攻心,导致完全瘫痪,那恶毒妇人时不时冷嘲热讽,气上加气,这病症就越来越严重。前些时日服下的那百日消,虽说已经吃了解药,但损耗的精气一时半会也补不回来,最重要的是儿子平安归来,赵家中兴有望,林林总总加在一处,老爷子也就失了活下去的兴致。
赵丰年开门进屋,瞧得父亲半靠在躺椅上,脸色青灰,越发消瘦,心底就是一紧,快步奔过去,半跪在地上,说道,“爹,兰花说你不肯吃饭?这是为何?可是她们做的饭菜不合口味?”
老爷子慢慢睁开眼睛,瞧得是儿子来了,眼底闪过一抹喜色,想要笑一笑,又好似牵动不了脸上的肌肉,只得作罢。
赵丰年看得心里泛酸,起身端了一碗温茶,慢慢喂老爷子喝了几口,就劝道,“爹,当日儿子中了寒毒,几乎丢了性命,幸得一位医术极高明的老前辈出手才康复如初。这天下的病症,但凡他出手,没有治不了的,儿子已经去信求药了,相信再有几日,就会有回复,爹才不过五十有五,还有半生好活,怎能就这么舍了性命不要。
儿子这几日忙碌,一直未曾同爹仔细说说,这一年,儿子在灵风城已是娶媳成家了,儿媳是个好女子,不但与我同甘共苦,还给儿子生了一对儿龙凤胎。我回来时孩子才出生几日,如今怕是都满月了。”
赵老爷子有了孙辈儿,本来半垂着的眼皮,猛然掀开,一双眼睛亮得好似着了火一般,死死盯着儿子,生怕瞧出他是在说谎。
当初那恶毒妇人也曾说起过,但这次儿子一人回来,他就以为是那妇人撒谎,不曾想,他居然真的做祖父了,还是孙儿孙女一起得了?
赵丰年瞧得父亲神色好了,就招手示意兰花把熬好的药粥端过来。兰花却是一脸惊愕的傻在那里,恨不得尖声惊叫,大少爷成亲了?大少爷连儿女都有了?
风调扫了她一眼,见她没动,就赶忙端了粥碗送到跟前,赵丰年接了,说道,“你们都下去歇着吧。”
“是,少爷。”风调应了,退后几步,扯着兰花出去,严严实实关好屋门,就拍了兰花的肩膀说道,“兰花,你如今也算是主子身边的近人了,一定要记得听得的话,都要埋在肚子里,主子不主动说出去,你绝对不能透漏半点儿。”
兰花回过神来,扯着手里的帕子,小声说道,“大少爷是在骗老太爷吧?大少爷眼界那么高,一般女子哪里配的上…”
风调想起自家主子小心翼翼对待主母的模样,忍不住嘴角就带了笑,说道,“大少爷成亲了,这事是真的,而且夫妻相处极好。咱们的主母宅心仁厚,很好伺候,你不必担心,做足自己本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