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听他说完,赵丰年的眼睛已经是红了,扔下手里的纸包盒子,跳上马背,转眼就消失在街角,路人们有的听到几句,都是纷纷议论起来。
瑞雪眉头皱起,毫无来由就觉心下发紧,扯了雨顺避到一旁,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仔细说说。”
雨顺心里惦记府里,嘴里蹦豆一般,噼里啪啦说了个痛快,“就是刚才,突然有队人马到了府门前,也不通报就闯了进去,亮了大理寺的腰牌,说我们赵家借着通商的名头,贿赂岩城戍边军,贩卖铁器去西青国,在武都的几家店铺伙计掌柜,连同大管事都被下了大牢,等候刑讯。这一队人马,是专门来抓少爷和老爷问罪的。”
瑞雪紧紧抓了手里的帕子,怎么想都觉这事有些蹊跷,做买卖的但凡通关,都要给守军些好处,少则几两买酒钱,多则百十两润手,都是不成文的惯例,赵丰年这次为了打通与西青国的商路,可是没少下功夫,自然要疏通守军。
但他贩去的多是绸缎和酒水,换回的则是药材和皮毛,根本与铁器这类禁物无关,退一万步说,就算赵家想犯禁,也该在商路更成熟的时候,怎么能第一趟买卖就冒这般风险。
这定然是有人抓了这样可大可小的事,给赵家下了绊子了…
“雨顺,这队人马只出示了腰牌,没有官府文书和彤城府衙之人跟随吗?”
雨顺仔细想了想,摇头道,“好像没有。”
瑞雪越加笃定刚才的猜测,“你现在马上去找曹家大少爷,就说赵家有京官上门抄家抓人,怀疑是贼人假扮,请他派人来帮把手。如若他问起谁派你去的,你一定要说是我,记清楚了吗?
还有,曹家去过后,不管曹大公子肯不肯出面,你都不必理会,再把白大少、木三公子、栾公子、陈公子等人都找去帮忙。”
雨顺用力点头,撒腿就往曹家跑去,瑞雪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赶回客栈,派了行事稳妥的剑舞前去赵家探看。
曹大公子本来正在家里同一班友人喝酒赏梅,听得赵丰年身边的管事求见,还算出来的痛快,带听得雨顺讲诉之后,眯眼思虑片刻,果然问起是何人差遣,待听得安国侯府陈氏,脸色说不出的古怪,见得雨顺也不等答复又跑走了,就皱眉去了父亲书房。
曹老爷倒是想得明白,一边慢悠悠品着香茗,一边吩咐道,“这事说穿了,就是在找赵家麻烦,我们曹家确实不好卷进去,不过,你妹妹即将嫁进将军府,也不好不理会那陈氏的求助,这样吧,你带几个人手过去,就说没接到武都的公文,不知大理寺有人下来办案,能帮赵家拖几日更好,想必那些人也不会太过无礼,毕竟吴家也是想用赵家,而不是一巴掌打死。”
曹大少得了老爹的定心丸,立刻点了几个捕快差役,就去了赵家。
赵家正是乱成一片,丫鬟们都被赶在院角蹲着,哭成一团,小厮们也是发着抖跪在墙根儿下,赵家几房的男子们,无论老幼都被捆得结实跪在院子当中,几位族老本就年纪大了,自持身份,刚才怒骂几句,被凶猛的捕快踹了几脚,这一会儿几乎是趴在雪地上哀哀呻吟不止,唯一还算庆幸的就是这些人,没有把女眷们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