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端起茶抿了一口:“如今兵部在论功行赏,但凡入行伍的人都有名册,你这么躲着可不成。”
陈达苦笑:“找到头上就死,左右不能连累家里人受辱。”
“你不想连累,可说的算吗?”陈瑜放下茶盏:“不如去投奔潘将军吧,当初不得已,可也有些许功劳在,能及时抽身退走,看在之前南征北战的份上,潘将军能保你平安,别的就不好说了。”
陈达楞了一下,起身就给陈瑜跪下了:“苏老夫人,您大善人,能保陈达一命的人,是您。”
“好啦,快起身吧。”陈瑜扶着陈达起身:“若还能在行伍中,倒也是一条出路,若不能的话,再来找我,这不是什么恩情,你能照拂那时的我,我不过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罢了。”
陈瑜可不是嘴上说说,当场写了一封书信交给陈达:“交给潘将军就好,这里是盘缠,算是当年你寄放在我这里的,如今物归原主,去吧。”
陈达叩谢离开,出了茶馆走在路上,张开大嘴嚎得可大声了,但一点儿不耽误脚程。
等陈达离开后,陈瑜又写了一封信密封好,叫来小伙计连带着赏钱送到说书人手里,这条线是苏谦修经营多年的一张网,必会有传书递信的手段,而陈达的事情处理好后,萧祈玉在三军之中的威望会高不少。
自古以来,王师都是最忠诚的一把刀,是帝王震慑天下的利器,不论在任何时候,人都需要榜样嘛。
周玉凤一阵风似的来到茶馆,见到陈瑜高兴地蹦蹦跳跳的,哪里有市舶使的样子了。
“我就等您了,前几天还问了福娘姑姑,就知道您一定会来徽州府,我太想您了。”周玉凤恨不得腻歪在陈瑜身上。
陈瑜笑着戳她的脑门:“亏你是个姑娘家打扮,要是穿着官服跑过来,这粘人猫儿的样子可堕了朝廷命官的威名了。”
周玉凤笑的豪爽,坐在陈瑜身边:“赶巧了,要不是今天得了消息,平日里我都在盐场南边,春盐该收了,下次晒盐得入秋,盐晒白了,我都快成一块儿炭了。”
陈瑜被逗得哈哈大笑:“可怜见的,我们家这哪里还是玉凤,是玄凤了。”
“我不依,我不依了,福娘姑姑,奶奶在说我黑里透红,你快些调一些好的胭脂水粉,好让我快点儿白回来。”周玉凤撒起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