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个病孩子,陈瑜看着穆母:“我们家兰娘也在,穆夫人尽可把事情摆在明面上,这天下的事绕不过一个理字去,放心吧,苏家也是寻常人家,苏家人也都是血肉之躯,绝不是踩着别人的痛处往高处站着的人。”
“是,是。”穆母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我们两口子就这么一个亲生的女儿,打小就万般呵护着,倒不是家境好,而是春娘有心疾。”
陈瑜点头。
穆母叹了口气:“说起来是我有私心,一直都想着给春娘找个仰仗,等我们两口子死了后,这孩子也能有人照看着活下去,所以一直都跟临淮和春娘说,让他们做夫妻。”
慈母心思罢了,尽管是自私了些,可这人啊,谁都差不多,真要事事都能无私,那就不是人了,是神了,陈瑜听得认真,轻轻的点头。
“我从来没问过春娘的心意,打从临淮带我们去梁州府赴任开始,我也催着临淮迎娶,直到这次临淮回去提到了苏家大姑娘,我才知道临淮并无求娶春娘的心,这样的事情我不能容,我的春娘若嫁到别家,别说过的好不好,只怕命都不长,可我春娘也不肯嫁临淮。”穆母很是怨念的看了眼穆春娘。
穆春娘轻轻的握着母亲的手,安抚的拍了拍,这才对陈瑜说:“苏老夫人误会兄长了,这一趟是说明情况,但目的是请苏老夫人出手救我一命,至于兄长跟大姑娘的婚事,兄长能得了大姑娘的青眼,我心里高兴的很。”
陈瑜看穆春娘:“你素日里都在读书吗?”
这话,看似跟大家说的事情没瓜葛,可陈瑜发现穆春娘的言谈举止和穆家农户身份不匹配的。
穆春娘点头:“是,兄长当年求学,但凡沐休归家都会教春娘识文断字,也会跟春娘讲外面的所见所闻,他对春娘是疼爱的,春娘也尊敬兄长,所以母亲几次三番逼迫兄长,我若知道是宁可一死也不会同意的,这世上哪有兄妹做夫妻的道理,兄长就是兄长,做不得夫郎。”
陈瑜了然的点了点头:“你过来,我给你请脉看看可好?”
“嗯,嗯。”穆春娘走过来,想要坐在陈瑜脚边的小凳子上,陈瑜先伸出手把她拉到身边坐下来,一左一右坐着穆春娘和苏兰娘。
陈瑜给穆春娘诊脉,搭在腕上片刻,淡淡的说:“不必过于紧张,平静下来才好。”
穆春娘缓缓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少年情份最是入心侵髓,越是年纪大了,越浓郁醇厚如酒,春娘啊,你敢说穆大人对你不曾动过心吗?”陈瑜不轻不重的说,抬头看穆春娘:“你又真的是只把穆大人当做兄长吗?世人都知道的道理是世人的,哪个人心里没有自己的对错标准呢?就算是兄妹亲厚,情深,你们并非一奶同胞,连血亲都不是,做夫妻的话,倒也不关别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