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见他并不吃惊的样子,点了点头,“确切的说是殷慈墨所为,殷家,只是参与吧。”
君南夕端着茶杯的运作一顿,哦了一声,示意他知道了。
“你不问我怎么知道的?也不看看证据什么的?”
“没必要。”君南夕面露浅笑,“我相信你,咱们夫妻一体,在这种事上你不会骗我。”
“而且,你的为人,敢下这个结论,那这件事就是真的。”
谢意馨原先就是半倚在君南夕怀中的,此时忍不住转过身,抱住了他的腰身,整个人埋在他怀中,心中默默地说了一句谢谢,谢谢你毫无保留的信任。
君南夕抱着她,眼中划过一抹深思,殷慈墨,殷家么?三皇兄在其中又是怎样一个角色?馨儿既然如此忌惮殷家,他是不是也该做些什么了?
对于地动一事,朝中大多数人都是将信将疑的。有人信,有人不信。这两天,朝堂为了这事闹得不可开交。
这日,一上朝,两派人马再次吵成一团。
张员外道,“殷大人,你嘴皮子一揿,就让翼州十万万人迁徙,如果地动不发生,这些损失,你赔得起么?”
殷崇亦撩了他一眼,“张大人,我同样问你一句话,如果真的发生地动,翼州十万万人的性命,你担待得起么?而本官不才,是敢肯定地动一定会发生的,而你,敢打包票保证地动不会发生么?”
“你你你——”张员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一甩袖,来了一句,“不可理喻!”
这一役,明显是张大人败了。
看着又吵得不可开交的两方人马,秦明忠出列,就事论事地说道,“皇上,对于此事,这样吵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得赶紧得出决断,也好安排后续的工作。如果信这地动的预言,那就赶紧出皇榜说明,安排人员撤离;如果不信,也正好出个公告,别弄得人心惶惶的。”
周昌帝坐在龙椅上,不语。他自然知道早下决断的好处。只是,迁徙,劳民伤财,如果地动真发生了还好。如果没发生,百姓一定会有怨言的。那么他这个下旨让百姓迁居的皇帝,岂不就成了一个笑话?被人如此忽悠蒙蔽。
殷崇亦跪列,“求皇上下旨让翼州的百姓迁徙吧。臣敢下军令状,半月之内,翼州必有地动!如果没有,那就是老天保佑,一切损失,皆由殷家承担。”
这番言辞恳切,一心为百姓的话,令人动容,连周昌帝都有所松动。
“皇上,臣附议殷大人的话。臣这两日夜观星象,发现天机混乱,东北方似有妖星作怪,激起民怨,惹怒天神,故浮阳有此一劫并不奇怪。”钦天监阴阳司厉天行说。
闻言,周昌帝眼一闪,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只是周昌帝的龙颜隔着冕旒,让人看不真切。
祝文况也奏道,“皇上,大昌好些年都没有出现过地动了。为什么别处不地动?地动的偏偏的浮阳所属的翼州?施大人主政翼州近十载,在翼州这些年的作为,臣也略有耳闻,确实有违人和。此番,多半是天怒人怨的结果,必是浮阳施政之人有不妥的地方。求皇上整治翼州官场,还翼州一片青天。”
周昌帝想起御案上,近来一摞摞弹劾浮阳官员的奏折,浮阳官场近半的官员被弹劾。
他眉头微皱,这近半的官员啊,大多数都是谢家一系的,而且被弹劾的原因,不是一些鸡毛蒜皮狗屁倒灶的小事,就是一些捕风捉影之事。至于祝文况口中的施平真,问题也不大,只是有时施政时手段过于强硬,惹了一些怨言。
若搁在平日,他一定把这些折子扔回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御使的脸上,只是这种非常时期,百官都盯着呢,一时想不出太好的处置办法,所以这些折子都压着呢。
“祝大人,怒本官不能苟同你的说法。皇上,恕臣直言,如果依祝大人所说,那么像周怀天这种罪大恶极之人,他当初主政之地定是天灾人祸不断才是,怎么矜州那几年却一点事也没有?可见地动乃天灾,不可预见,实非人力所致。不过臣也赞成整治翼州的官场,不,应该是所有地方的官场。咱们不能放过一个坏官,也不能冤枉一个好官!”
“李大人,你可不必如此激动。祝大人说的也有他的道理。周怀天祸乱矜州,招民怨,却没有天罚,而施大人却惹来此劫,应当是有原因的,只是在下法力甚微,查不到出来原因罢了。”厉天行说完,转过身对周昌帝一拱手,“皇上,虽然臣能力不及,可皇上鸿福,臣之师傅此时恰在京中,皇上可招他来相询一二,必能解皇上之惑也。”
“朕记得,汝之师傅,是慧元大师?”周昌帝问。
厉天行答,“正是,家师常年在外修行,这些日子夜观星夜,感应紫禁城有不妥,这才来到京中的。家师对此劫略有所感,或许能为皇上解惑一二。”
祝文况提议,“皇上,慧元大师乃道教高人,法名或许有所不及慧融大师,但慧融大师至今闭关,咱们请慧元大师来相询一二,不失为一个参考。”
“臣附议。”
“臣附议。”
“好吧,厉爱卿,把你师傅请来吧。”
“皇上,这回巧了,我师傅正在宫中给太后娘娘讲解佛经呢。容臣前去相请。”
“不用了。既然慧元大师在给太后讲佛经,你去请,岂不是打扰了太后的雅兴?朕领着尔等去一趟慈宁宫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