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茶送客,朱聪毓明白的,于是看了看天色,说道,“王爷,天色也不早了,要是王爷没什么吩咐的话,臣就先家去了。”
“嗯,你先家去吧,冯总管,替本王送送世子。”
朱聪毓出了景王府的大门,一路上他步履轻快,神色轻松,想来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了。
景王府内一处幽静雅致的院落里,殷慈墨刚给儿子喂完奶,哄睡了他,才得空问流雨,“今儿个,王爷在前面招待安国侯世子?”
“是的。”流雨没什么精神地答道。前些日子她表哥蓟江老家的一个叔婆去世了,据说这个叔婆生前对表哥兄弟俩很好,她表哥带着表弟回去奔丧,而且和她说好了处理完叔婆的身后事之后便会赶回京城的。原本说好期间也要互通书信的,可是如今她都寄了两封信过去了,仍然没收到回信。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
“说什么了?”殷慈墨问。
流雨精神恍惚,殷慈墨又重复了一遍。
流雨对上她略带不满的神色,有些回神了,“小江过来了,奴婢让他进来。”
小江是她安排在君景颐身边伺候的人小厮。
流雨说完,就挑着帘子出了门。看着她的背影,殷慈墨不由得摇头,真是女大不中留,女孩子大了,心思就杂了。
没一会,一名不起眼的小太监进来了。
听了那小厮的回禀之后,殷慈墨陷入了沉思。
自那件事出了之后,君景颐的反应很正常,活脱脱一个初听到消息时隐有薄怒查清真相后不介怀的形象。可是,就是太正常了,连分寸都掌握得极好,不温不火,恰到好处。
就是这么‘完美’的表现让她有种违和感,殷慈墨拿不准了。因为这样的表现,代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一是,君景颐如他表现般,完全不在意这件事,这是最好的结果。
另一种结果就是,那日在秦国公府上蒋沁夏的话还是让他有了想法。现在忍着,却不让他们知道,说明君景颐心底是很介意这件事的,并且心中已经有了认定,任何的解释都不能撼动半分了。
殷慈墨神色凝重,如果是后一种,她该怎么办?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不同于京城仍然平静的气氛,霖城这边,因战事紧张,已经戒严了,虽然没有限制出入,但安排了人员盘查。
所以谢意馨他们带着大批物资抵达霖城的时候,已经引起了有心人士的注意。
当晚,君南夕就带着一身的寒气来到谢意馨他们落脚的院子。
门僮从门孔中看到身披天青色大氅贵气逼人的君南夕时,忙开了门,将君南夕及他的随从一行人迎了进来。
另一人立即掉头去叫大管事去了,直呼有贵人到。
秦青闻声赶来,,看到黑着脸的君南夕时,心中不是不怵的,“王爷,您来了。”王妃真是料事如神,她先前就说了,他们抵达的第一晚,必能见到他们王爷的,果真呢。
“嗯。”君南夕没有好脸色。他已经连续两天没睡了,刚回到自己的帐里,就听到谢意馨来霖城的消息,只觉得心中又惊又怒,头痛得紧,然后二话不说地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