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都不承认,恐怕没谁能让他开口认了。”他认真地道,“你怕冤枉他,是因为他对你好,心生不忍!你从前是宁可杀错,不愿意错过的。”
“我没有不忍!也不是为他开脱。事实上他纵不纵兵到滇西,我爹恐怕也是难逃一劫的。他并没有亲自动手杀谁,若是问罪,也只是战略失误。我介意的,是他心存恶念。
你我都上过战场,正因为上过战场,才明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原因。战事瞬息万变,他因时制宜改变线路并无不可!除非能证明,他并没有派斥候通知。”
“他的人死都死光了,上哪找人证明?交兵之地百姓逃的逃死的死,哪来的人会注意是否有斥候经过?”
“所以就没办法证明他有没有派过?假如他派了,那他就是无辜的,我杀了他,对不起的人就太多了。我不想等以后知道他被冤枉,后悔一辈子。宁可以后找到证据再杀。”
程灏渊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他现在能坐起来了,但不能大动作也不能靠背只能直着腰坐。道:“好,那就等。反正他也飞出我们的手掌心。”
“他的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姜神医说可以移动。我准备这两天送他回府。我也该重拾画笔了。”
程灏渊有些舍不得,不过没定亲没成亲,总不能让小姑娘老住在自己府上。道:“那你每天都来看我?”
陆小七睨他:“断两根肋骨都不怕的人,就这点皮肉伤你使劲装可怜。”
程灏渊委屈地道:“我又不只是外伤。”
“四阴女还没找到?这都多少天了?派一个人去查的户籍?”陆小七皱眉。
“找到了一个……”
“嗯?”
“程灏轩的夫人。”
陆小七:“……”她想起那天看到的窦氏,这兄弟俩有深仇大恨,确实不是不得已,不好跟她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