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那块玉给当了啊!”沈珏想起昨晚自己开玩笑说的话,他当时胡说八道扯皮捣蛋也不过是想转移唐倦的注意力。
没想到还真的把玉给当了,沈珏失笑,也挺好的。
“这回终于有钱了。”沈珏朝着他笑。
明明是笑着的,唐倦就是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他很难过。
“心疼我的玉啊!”他想不出别的原因。唐倦跟到有些奇怪,都没见你心疼过人,怎么还为一个物件难过了呢!
“你不是说那玉对你很重要吗?”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说绝不会卖了的。
“嗯,很重要,所以我把海云锦卖了啊!不过这小镇子认识的人还真没几个,卖不上什么价,除了给你的这五百两,我身上还有五百,还换了一些碎银子,应该能支撑我们找到雪鸣。”唐倦喝干净碗里的最后一口粥,“等我恢复了内力,就好了!”
沈珏怔怔地看着他。
唐倦看过来的时候,他又心虚地低下头,错开眼神,他知道自己刚才很失态。
“嗯,规划得挺好。”心不在焉地敷衍着。
“我一直很想问先生。”唐倦看着他,不想错过沈珏的每一个表情,沈珏这个人看着随和,很健谈,真真假假的话拿起来就说,每种情绪都给得很生动,很准确。
问题就是太准确了,从他中毒发生意外,到雪鸣飞丢,再到被追杀,这些都是意外,是突然事件,可沈珏的情绪却没有一点意外吗,就像演练了很多遍的一样,该急的时候急,该冷静的时候冷静,实在不行就插科打诨地混过去。
就像陪他演着一出戏,坚决不会露出自己真实的反应。
就在刚刚,以为他当了那块玉的时候,他真的在那张表演恰到好处的脸上看到了不该有的难过。
所以他想试试,试试能不能扒下沈珏的伪装。
“先生,是不是在很久以前就认识我。”这个很久以前,不是指半个月前,是说在他成为盛阳山首徒前,他还只是唐倦。
唐倦有一双装着星河的眼睛,当他认真地望着你的时候,那双眼里的满天星河都印在你的眼前,让你不忍拒绝。
沈珏放下碗,抬头,也认真地看着他,有些事就是这样,注定躲不过去。
“是。”
唐倦心神俱振,原来一直觉得沈珏身上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不是他的错觉。
“那时候你还很小。”沈珏笑着用手比量个到他大腿的距离。
“我那年十二岁,正是午时,太阳毒辣的时候,我在地里干活,不知从哪突然跑来一个锦衣华服的小公子。也就四五岁的样子。”沈珏回忆着脑海里的情景。
“小孩子跟侍女走散了,口渴了,想喝水。”
“我就把他抱回家了,想着这么小的孩子别一会儿给晒坏了。”沈珏笑着,脑子里浮现的是唐倦小时候的模样,“那孩子长得真好看,唇红齿白,粉粉嫩嫩的,我父母喜欢得不得了,那时候家里条件还不错,爹爹开玩笑说,如果没人来找,我们就先养着。”
“小不点在我家待了两天,他家侍女找了过来,说他们是唐家的人,赶路途中遇到了贼人,这才跟小公子跑散了。”